第20章 只是一場情深緣淺

像是冬日裏呼嘯而過的火車,碾在打磨光滑的鐵軌上,帶起刺骨的涼風。

即使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久到很多事情都快模糊了,感覺卻是忘不掉的,那時候鋪天蓋地的絕望、痛苦,終於決定放下的心冷,早已深深地刻進骨肉裏,歲月可以治癒人心,卻無法抹去痕跡。

那個人,也許現在和他愛的人生活的很好吧。不知他是不是偶爾還會想起來,生命裏也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個女人,讓他討厭至極,一秒鐘都不想見到。

所以,那就如他所願,紀晚終於從世界上消失了。

秦朗的心一沉,皺了皺眉,看着旁邊的女人一瞬間失神,心裏又是一陣痠痛。

這麼久了,她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媽媽,我要快點長大,長大了就可以見到爸爸了,這樣的話我就要跟他比一比,到底誰更帥。”

小男孩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紀晚身邊,仰着小臉看她。

紀晚回過神來,伸手揉揉兒子的頭,把他柔順的細發揉的亂糟糟,臉上恢復清明:“是啊,所以呢,我們小尋就要乖乖聽話,快樂長大。”

從小男孩第一次問她的時候,她就告訴他,爸爸因爲工作關係不能和他一起生活,需要等他長大了一些,纔可以見到爸爸。

心裏不免苦澀,這個謊言,不知道還要用多久,小尋現在還太小了,小到不能理解很多事情,要等他長大,那時告訴他真相,應該就更容易接受吧。

“媽媽,爸爸有秦叔叔好嗎?這麼久都不來看我,不然秦叔叔做我爸爸也行,我喜歡秦叔叔。”

紀晚一時語塞,看了看旁邊的秦朗,有些尷尬。

“好啊,叔叔也願意,主要看媽媽答應不答應了?”聽到小尋的話,秦朗的心情瞬間變好,同時又帶着一些忐忑看向紀晚。

“你這小鬼,說甚麼呢,還不趕緊去做作業,我一會兒檢查!”

“唉!好吧!”小尋故意發出一聲誇張的嘆氣,撇撇嘴跑進書房去了。

房間裏恢復安靜,男人的神情潸然下去,這麼些年來,他不是沒表示過自己的意思,各種委婉的明示暗示都試過了,她卻總是這樣,不是裝傻就是岔開話題,每次看到她這樣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他心裏既悲傷又心疼。

他親眼見過她經歷過甚麼,不想給她太多壓力,他要耐心地等,等她徹底走出來,那時,她的心裏才能空出一塊地方給他吧。

紀晚看着小尋走進書房,這才悄悄看了秦朗一眼,見他似乎沒甚麼異樣,才放下心來。

“師哥,你那邊工作上都處理好了吧,小尋還有一週就放假了,這次回去我打算帶他多住一段日子,順便我們也可以多陪陪師母。”

幾天前,她和秦朗得知,他們曾經共同的老師去世了,葬禮就定在半月後,於情於理,都應該回去看看。

“恩,放心吧,已經處理好了,我來定機票吧,等小尋放假就走。”

“好的,謝謝師哥。”她朝他露出甜甜的笑。

秦朗一愣,內心柔軟成一灘水。

很多年前,還是小姑娘的她,也是這樣的笑,一瞬間就吸引了他。

那時候紀晚十六歲,面容芬芳,一笑起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像是春日裏的暖風拂過。

曾老師主持開第一次小組會議的時候,她就遲到了,貓着腰從後門想偷偷溜進來,被曾老師一眼看到了,笑着提醒她小心別碰到桌子了。

大家都朝後面看,當時她的表情既可愛又好笑,多年來波瀾不驚的心突然就動了一下。

那時候的秦朗,就跟別的小夥子不太一樣,整天清冷着一張無慾無求的臉,一門心思紮在學業上,很多女孩想靠近他,都被他躲掉了。

紀晚的出現,就像一束光,照進他寡淡無味的世界。

後來,他們熟悉了之後,他才知道,她家裏很有錢,有個很寵愛她的父親,還有,她已經喜歡了別人。

其實她很少講起那個她喜歡的人,但是秦朗在她的錢包裏看到了照片,氣勢凌人桀驁不馴的富家少爺模樣。

原來他的出場已經遲了,只是一場情深緣淺,只好悄悄將這份感情隱藏起來,裝作甚麼都沒有,以一個好師哥的樣子在她身邊。

秦朗不知道她和那個男人之間是怎麼樣的故事,只知道她有時候開心,有時候不開心,偶爾還會忍不住跟他打電話哭泣,那時他就心亂如麻,痛苦不堪。

他畢業那年,紀晚從學校退學,嫁給了那個男人。

婚禮他沒有去,把自己關在家裏一整天,從來不喝酒的他喝得人事不省。

這之後,他們就失去了聯繫,直到三年後,他突然又接到她的電話。

卻是在她那樣絕望的情況下。

她請他幫忙,安排她“被火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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