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着起身，拖着痠軟疼痛的身子一步步走到客廳，狼狽的撿起散落地上的衣服，消失在冰冷的夜色裏。
梁墨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剎那間有一陣的恍惚，好似昨晚的一切只是夢。
不過女人獨有的甜香好似還瀰漫在空氣中，刺激着他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他要她了！
那麼瘋狂，那麼的……酣暢淋漓。
男人脣角噙着滿足的笑，自從她離開，他從來沒有睡過這麼長時間，甚至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隨手拉起被子遮蓋住身體，男人一步步走出臥室。
他以爲慕雨晴還在！
可迎接他的只是冰冷，那個女人就像空氣般消失。
他的脣角的笑意僵在臉上，一點點斂去換成冰冷，呵，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逃離？
做夢！
慕雨晴，你這輩子完了！
他撿起散落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忽地！
視線落在那個小巧的錢包上，上面有照片，竟然是他們多年前拍的大頭貼，已經過塑，看得出主人很珍愛，否則不至於能保存這麼久。
他的手輕輕撫過女人的臉，視線淪陷在她燦爛的笑容裏。
那時候他背叛家族，被斷了經濟來源，很窮，沒有錢，只能天天出去幹零工。
而她是個孤女，每月領着爲數不多的貧困生補助，他們沒有錢享受更好的，就連這張五塊錢拍一套的大頭貼，也是餓了整天省下來的。
雖然很窮……
很窮……
可梁墨笙以爲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會越來越好。
“爲甚麼？”
他輕聲質問着照片裏的女人，她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
“啪！”
錢包被狠狠的砸向垃圾桶。
“滴！”
門突然被推開。
慕雨晴就站在門外，看着她的小錢包落入垃圾桶裏，發出悶響。
她回到家才發現錢包沒了，夜深人靜，她整夜都沒睡，大清早就趕過來，想着說偷偷拿回錢包，沒想到會見到這麼殘忍的一幕。
“很抱歉。”
慕雨晴想轉身就走的，視線卻膠着在垃圾桶裏，怎麼都挪不動腳步，那是她記憶中唯一能剩下來的東西。
“想要？”
梁墨笙脣角噙着殘忍的笑：“來拿啊。”
“……”
慕雨晴安靜的站在那，盯着垃圾桶，腳好似生了根。
她想拿。
可又不想再他的面前如此的狼狽，好似一條被打了還不肯跑的狗。
終於……
她還是轉身了，落荒而逃。
或者這就是命，上天在告訴她該放下了。
那些東西都不屬於她，不管她多努力，都永遠……的沒了！
淚不受控制的傾瀉而下。
慕雨晴拼命的按着電梯，狼狽的抹着淚。
一遍……
一遍……
好似怎麼都擦不幹一般。
電梯的門在緩緩關上，要把她所有的狼狽掩蓋。
可就在剎那間，一隻伸進來的手阻止了一切，電梯門開了，他站在那裏盯着她，好似在欣賞她的所有不堪。
“梁先生，你還有事嗎？”
她努力的擠出笑，裝作甚麼事都沒。
可怎麼可能？
她的鼻子是紅的，眼淚還在臉上掛着，她的所有卑微都盡落在他的眼中，猶如重錘般狠狠的敲砸着他的心，砸爛成泥後落入了一顆叫做慕雨晴的種子。
“跟我進來。”
他拉住她的手，不顧女人的劇烈反抗，硬是把她拖入房裏。
“你幹甚麼？”
慕雨晴跌坐在沙發上，淚眼朦朧的望着他：“你夠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你……”
她說不出話。
曾經所有的憧憬一遍遍被踐踏，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爲甚麼還留着？”
梁墨笙從垃圾桶裏撿起錢包，扔到了慕雨晴的身上。
他終於問了！
她的眼淚給了他問出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