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魂淡!

“有辱顧家?”顧歡低笑,一絲愴然劃過眸底,“我只記得很多年前,我和我媽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遭受顧家的辱罵和迫害,怎麼到了今天,卻變成我有辱顧家了,顧安琪?”

顧歡沒想過,時隔多年,竟然會是在這種情形下,再次見到這個囂張跋扈的同父異母妹妹。

顧安琪望着她的時候,眼底那種鄙夷與尖酸,仍是和當年如出一轍。

驀地,顧歡心絃一顫。

多年前那些傷痛的記憶猛然湧上心頭——

八歲那年,於芬領着顧歡進門的時候,顧家所有的人都瘋了。

顧安琪指着只大她一個月的顧歡鼻子破口大罵:“野種,你是野女人生的野種,你不配做我姐姐!”

十二歲那年,顧歡養了一隻可愛的小白兔。一週後的早晨,她睜開眼時,那隻小白兔血淋淋地放在了她的枕頭邊!

顧安琪陰惻惻地朝她說道,“死野種,你不配養那麼幹淨的兔子!”

十五歲那年,顧歡放學回家的路上,忽然被一羣人拖進了巷口。

顧安琪站在一羣人中間,一腳狠狠踩在顧歡的腿骨上,“濺貨,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穿短裙露大腿,勾*引我們學校的校草,我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一棒球棍子朝顧歡的右腿掄了下去!那一年,顧歡坐在輪椅上足足養了六個月才恢復。

同年,顧歡轉學。

這一年,她遇見了俊美少年亦楓。

亦楓彷彿是她生命裏的一束陽光,溫暖了她的黑暗。

十七歲那年,顧安琪偶然遇見了顧歡身旁的亦楓,驚爲天人。

從此,亦楓每次約顧歡看電影,最後去的那個人一定是顧安琪。

亦楓約顧歡去郊遊,最後去的也一定是顧安琪。

甚至是亦楓送給顧歡的禮物,最後也一定會流入顧安琪之手。

直到有一天,顧歡考試,顧安琪怒氣衝衝地衝進考場。

啪~,一個耳光當着全考生的面,落在顧歡的臉頰上。“濺人,你到底使了甚麼媚術,讓亦楓再也不肯看我一眼!我要打死你個濺人!”

同年,顧安琪失戀。整整折騰了顧家上上下下三個月,雞犬不寧。

亦楓這個名字,從此成爲顧歡和顧安琪生命裏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

十八歲那年,父親顧勝添鋃鐺入獄。

於芬急病臥牀。

顧家冷眼,任由於芬自生自滅。

顧歡代孕籌錢,休學,告別了憂傷的青蔥歲月,開始了艱難的美國之路……

“死野種!要不是看在你是北冥大哥祕書的份上,我真恨不得撕爛你這張濺臉!”

顧安琪刻薄的一句話,將顧歡拉回了現實。

心頭微顫。喉頭間湧過一陣緊窒。

顧歡看了一眼這個從小就被顧家寵壞的千金小姐,似乎只要她大小姐高興,隨時就能對自己放肆欺弄。 

而她,卻因爲母親於芬的一句話,永遠都不準對妹妹動手。

顧歡曾很多次對顧安琪忍無可忍的情形下,想反抗,卻總是被母親強烈制止,母親不止一遍地告訴她,是她們破壞了顧安琪的家庭,她們纔是第三者,所以她們沒有資格反抗!

好一句沒資格!

母親可知,從八歲到十八歲,她究竟過了怎樣的一個十年?

忽然感覺眼眶有股潮溼,顧歡強忍着抬起眸,想將那些脆弱的眼淚逼回去。

“顧安琪,我和母親早就不靠你們顧家了!別以爲我會像從前一樣再忍你!剛剛這一巴掌,我遲早會還給你!”

“還給我?”顧安琪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噗——

突然,一杯溫熱的茶水兜面潑來!

毫不留情地澆在了顧歡的臉上!

畫面彷彿就在這一刻靜止。

咔~嚓!

門響。

北冥墨挺拔的身影,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出來,臉色沉凝。

顧安琪臉上的戾氣迅速收斂,揚起一朵燦爛的笑容,飛快地靠近北冥墨,嗲聲嗲氣地說道,“北冥大哥,你沒事吧?你的祕書也真是太大膽了,幸好我幫你教訓過她了,這種人早就該開除掉呢!”

北冥墨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顧歡。

卻發現她髮絲、臉上、甚至領口、胸前都滴着水漬。

幾片殘留的茶顧粘在了她的臉頰上,狼狽得很。

小巧的臉蛋兒上,蒼白無血。與之前那張揚得瑟的模樣相距甚遠。

他劍眉微挑,脣邊不着痕跡地勾起一絲笑痕。

破天荒地任由顧安琪拉着他的手臂,沉聲道,“安琪,這個祕書我倒想換了,不如你推薦一個好人選給我?”

顧安琪一聽,立刻心花怒放。

趁機賴在北冥墨身邊,胸部故意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北冥墨的手臂。

“真的嗎?北冥大哥要我推薦的人?嘻嘻……”她故意裝出可愛害羞的樣子,吐了吐舌頭,“不如我推薦自己來做北冥大哥的祕書,可好?”

北冥墨深幽的眸子微微一閃。

削薄的冷脣抿成一條性*感的弧線。

淡笑不語。

“咦,北冥大哥好壞……到底可不可以嘛……”

顧歡輕笑一聲。手指拂去臉上的茶顧。

眸子裏閃過一絲淒涼。

她纔沒興趣看這對狗男女打情罵俏。更何況,他要開掉她,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隨即,她一言不發,快速退出房間……

*

洗手間。

水龍頭裏的水,嘩啦嘩啦響着……

趁現在洗手間沒人,顧歡快速將外套和襯衫都脫了下來,在水裏搓了兩下,扔在幹手器那邊,任由機器烘着。

洗了一把臉。

她揚眸,看了看鏡子裏倒映的自己。

溼答答的髮絲凌亂地披在肩上,職業妝容早已被洗去。

素顏裏泛着一絲蒼白。

沒想到早晨逃過了琳達的水災,卻還是沒能躲過顧安琪。

呵,她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嘲笑一聲。

“顧歡啊顧歡,莫非,你命裏被水克?”

深吸一口冷氣,她拍打了一下臉頰。

似是想將剛纔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拍走。

上身脫得只剩下一件小內內。

方纔那杯茶水,顧安琪潑得可真謂是刁鑽。

幾乎是從頭一直流到了腳跟處……

致使黑色套裙因爲溼濡,緊緊貼在了她的臀上。

描繪出玲瓏的曲線。

她不由得嘆息一氣。

轉身走進廁所隔間。

伸手拉下裙後的拉鍊……

一陣窸窸窣窣之間,以至於她根本沒注意聽洗手間的動靜。

突然,嘣——

隔間門被一股巨力給狠狠踹開!

那不牢靠的搭扣鎖,立刻殘垣。

剛在馬桶上坐下的顧歡愣住了。

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北冥墨高大俊挺的身影映入眼簾。

筆挺的手工版名貴西裝,燙得一塵不染。

烏青的髮絲服貼在額角,似是畫家筆下勾勒的臉部線條,繃得死緊。

深潭般幽壑的眼眸,正陰沉地睨着她……

而她,脫掉溼衣服之後,身上僅穿了一件小內內和小褲褲。

極品的是,她的小褲褲此刻已經被她扒在了膝蓋邊……

顧歡因震驚而張大的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額,總裁……這裏是女廁……”

北冥墨薄冷的脣角微微一扯,那平靜得不起波瀾的俊臉上,劃過一絲不着痕跡的陰霾。

“我知道。”淡然無比的三個字。

顧歡眼睛睜得更大了,坐在馬桶上想站也不是,可不站也不是。

在他深幽的黑瞳注視下,她臉頰陡然一紅。

趕忙併攏雙腳,將手遮住小腹處……

不可思議地瞪着他,“知道還不滾?”

他冷眸微眯,脣角揚起一抹危險的笑痕。

那笑容看得顧歡頭皮發麻。

她急於掩飾內心的那絲羞怯,於是臉色難看地譏諷他:“莫非總裁大人有某種癖好,也想嘗試蹲着尿尿的滋味?”

“好啊,那就嘗試一下!”北冥墨笑容森冷,依舊是波平如鏡的幾個字。

跟着,在顧歡驚恐的眼眸中——

他那偉岸的身子,一躍便擠進了廁所隔間。

砰,隔門被關上。

他氣定神閒地站在她面前,修長的手指開始解着腰間昂貴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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