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童昭卿扣開了凌赤焱的門。
“甚麼?你把藍屏玉佩丟了?”
聽到消息後,凌赤焱氣得火冒三丈,那可是凌勇峯給她的信物,也是憑藉着這個東西才能證明自己身份的。
怕被凌家下人發現,他攬過童昭卿,“你怎麼回事?丟哪裏了?”
“在湖邊的小船上!”
童昭卿和凌赤焱到達湖邊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連小船也不見了。
凌赤焱狠狠地咬着下脣,一臉鐵青,他抓住童昭卿的雙肩,狠狠用力。
“你現在就是黎家大小姐,黎唯兮!藍屏玉佩是在來華城路上丟的!”
童昭卿點點頭,手裏一陣冰涼。
……
一夜烈血奮S,華城已經被寒家軍徹底佔領,寒梟燁騎着赤鬣糉馬,隆隆響起的腳步聲踏着無處飛揚的塵土,入住少帥府。
華城無數的頂流紛至沓來,都想和新軍閥套近乎,以此來換取自己的一方太平。
當然,也不乏各種名媛交際花,寒梟燁眼皮惺忪,看着這些胭脂俗粉個個往自己身上湧,就倦怠不已。
突然,手觸碰到藍屏玉佩的那一瞬間,腦海裏又浮現她盈眼瀲灩的亮眸。
直身而立,倏地直立,換了身尋常衣服,“小影子,走!”
小影子不明所以,少帥脾氣陰晴不定,他跑步跟上。
……
童昭卿淡粉色的胭脂輕輕鋪在臉上,純潔的盈盈大眼如一汪清泉,清澈乾淨。
她穿着新式的玫粉色櫻花旗袍,裁剪適宜,勾勒出無限風韻,令無數男人駐足而望。
“這就是凌老爺新納的姨太太嗎?”
“瞧,那盈盈可握的小腰真是讓人忍不住掐一下啊,真嫩!”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各種不入流的話在她耳邊徘徊。
童昭卿不想穿這玫粉色的嫁衣,她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嫁人的那天,一定要穿最殷紅的衣裙,抹最豔絕的胭脂。
而不是作爲妾,只能穿玫粉色。
可是,這一切終究是不由人。
凌赤焱來接親,當他打開汽車門,半躬身請自己入座時,她明顯地感覺到他陰鷙的眼,肆意地掃蕩着獵物。
而她,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獵物。
“走吧,黎家大小姐!”
童昭卿輕咬嘴脣,她明白凌赤焱在暗示自己甚麼。
汽車駛動,吹鑼打鼓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羣探着腦袋看熱鬧,走街串巷的小販聲雜亂無章。
熱鬧,紛雜,成了她婚禮的主旋律。
透過窗,她聽到買報小販的叫賣聲,“華城易主,寒家軍成功入住少帥府!”
是啊,變天了!一切都變了!
……
“甚麼?沒有張二紅這個人?”
一個戴着八角鏡的老爺子,搖頭晃腦地說着。
小影子再次確認了一番,是石榴洞子口138牌坊,沒找錯啊?
透過藍翠色的玉,剔透光芒明暗交接。
寒梟燁細細端詳着眼前的藍璃玉佩,嘴角一勾,心裏頓悟。
“走吧!”
小影子對上他那雙透骨的寒眸,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梟爺,不找二紅姑娘了?”
“找不到的。”
小影子繼續死纏爛打,只聽到寒梟燁冰澈般的聲音,“名字地址都是假的!”
“啊?假的?”
他還停滯在路上,發現寒梟燁已經沒了影子,他奮起追,卻一頭“砰”地撞在了男人巍峨挺拔的後脊背上。
剛想罵一句,抬頭一看寒梟燁望着遠處迎親隊伍,頓下了腳步。
“咋了?梟爺也想娶媳婦啦?”
看他眼底閃過一絲久違的落寞,小影子不禁調侃一句。
他的這位爺,一生戎馬,在沙場上是萬人膜拜的信仰,可是在情場上,卻始終無人走近他那顆寒澈的心。
“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今天寒家軍入駐少帥府,就有人敲鑼打鼓辦喜事,也算是雙喜臨門吶!”
小影子接話,“可不是嘛。今天是凌會長取三姨太的日子呢,據說他那位三姨太,可是黎家大小姐,長得那叫傾國傾城,是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呢!”
“夢中情人?”寒梟燁冷哼一聲,甚麼女人他沒見過,在這個山河隕落的年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罷了?”
小影子似乎捕捉到了說話的契機,滔滔不絕,“這個凌會長勢力可不容小覷,整個華城的博彩業,娛樂業,菸草業,還有商業都被他壟斷了,徹頭徹尾的土皇帝呢!”
寒梟燁輕睨小影子一眼,“走,去會會這個土皇帝!”
凌家汽車從寒梟燁身邊疾馳而過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倏地恍惚,只覺得車上曼妙身姿有一絲眼熟。
直到小影子喊了他好幾聲,他纔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