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慘絕人寰

  照片上那具慘絕人寰的屍體並不在裏面,棺材裏只有一隻白色的骨灰盒。

  洛景瑤……怎麼會這麼快就被火化?

  洛疏影下意識捏緊了拳頭,三天前她被洛景瑤約到郊區說要給她一個驚喜,卻突然被一個男人打暈帶走,醒來的時候昏迷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裏。

  而回到家時,就得知了洛景瑤在約她去的那個山莊出事的消息。

  “不是我做的。”

  她支撐着自己站起來,一雙澄澈的眸子定定看着面前那些表情怨恨厭惡的人,臉上已經被鮮血染紅。

  “我會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天是洛景瑤約我去山莊,她出事跟我沒有關係。”

  “不知悔改!”

  膝彎突然被一腳踢中,厲司宸踩着她的小腿逼迫她跪在地上,眼神冷得像是摻着冰棱:“在瑤瑤靈前還要巧言令色逃避責任?那我就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男人身上氤氳着的戾氣讓參加葬禮的賓客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厲司宸的兇名,在整個C城都是赫赫有名,不然也沒可能年紀輕輕就在商界S出一片血路,讓些年紀足足長他一倍的老油條俯首帖耳。

  他和洛景瑤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洛家和厲家原本就有婚約,那樣行事狠厲性格乖僻的人被觸動了逆鱗,會用甚麼手段……

  人羣不由得散開一條空地,兩個黑衣保鏢從厲司宸身後站出來,將洛疏影的雙臂反剪在身後。

  “讓她在瑤瑤面前磕滿一百個頭。”

  厲司宸冷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既然她不懂懺悔,那就好好幫幫她!”

  兩個保鏢毫不猶豫的壓着洛疏影的頭,朝着地上狠狠撞去。

  一下,兩下——

  一開始,賓客們並沒有覺得這是甚麼了不得的懲罰,直到洛疏影額前的傷口被撞得鮮血飛濺。

  女人似乎已經沒了意識,像是屍體一樣被保鏢們按着一下一下對着棺材磕着頭,額角已經血肉模糊。

  洛疏影只覺得頭腦一片混沌空白,恍惚之中,腦子裏竟然逐漸浮現起一張清秀俊逸的少年面容。

  “你爲甚麼這麼瘦?”

  “你是瑤瑤的姐姐?呵,看在瑤瑤的份上,我送你去醫院好了。”

  “醫生說你低血糖還貧血,你是不是也爲了穿禮服裙在減肥?把這塊巧克力喫掉,敢扔的話,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他還不像現在這般狠戾,性格只是有些鋒芒太過,又兇又冷。

  她知道那是洛景瑤的未婚夫,是厲家的大少爺,是她不能觸碰的皎皎明月。

  他以爲那時她蒼白的膚色和瘦的脫相的模樣是在減肥,所以兇巴巴的逼着她喫掉那塊巧克力,卻不知道她明面上是被洛家接回來的大小姐,實際上只是洛景瑤的移動血庫。

  她沒喫過巧克力,也沒有漂亮裙子,她的存在,就只是衆人眼中的污點,和爲了維繫洛景瑤生命的工具。

  耳邊的聲音逐漸模糊,不知道過了多久,保鏢們終於將放開:“總裁,磕完一百個了。”

  大理石制的臺階上沾滿了血,混合着淚水被沖淡了顏色,看上去卻仍舊觸目驚心。

  厲司宸心裏莫名有些澀然。

  “葬禮繼續。”

  他的聲音淡漠無溫,讓本就被那殘忍的手段嚇得不敢說話的賓客們頭埋得更低了些。

  洛疏影癱軟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厲司宸隨手拽起她的胳膊,猶豫了一瞬,還是緊擰着眉將她扔給保鏢,大踏步上了車。

  “是不是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就可以放過我?”

  厲司宸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後座上,耳邊忽然傳來洛疏影虛弱的聲音。

  那張臉染着血清麗又脆弱,實在是太過刺眼,厲司宸緊皺着眉,還是吩咐司機停了車去買溼巾和繃帶。

  他手上的力道粗暴,疼得洛疏影擰起了眉,下意識推開了他的手。

  “躲我?”

  厲司宸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逐漸又冷了下來,語氣森寒道:“你覺得我的脾氣很好?”

  “我沒有想過搶洛景瑤的婚約,也沒想過要嫁給你,我只想安安生生活着……僅此而已!”

  “你憑甚麼這麼對待我!”

  兩本通紅的結婚證砸在她傷口上,疼得洛疏影倒抽一口涼氣。

  “因爲你害死了瑤瑤。”

  無論她怎麼辯駁,厲司宸似乎都認準了她就是兇手:“你的餘生都要被我懲罰,你代替瑤瑤成爲厲夫人,就得一輩子被我綁在身邊,被我折磨!”

  他眼底的兇光似乎被血色染得更濃,忽然拉下前後座的擋板,抬手扯掉那一襲已經污濁不堪的婚紗。

  “你怎麼配,你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洛疏影,你怎麼不去死!”

  男人瘋了一般狠狠咬住她的脖頸,洛疏影的雙腿被彎成一個屈辱的姿勢,那隻指尖粗糲的手扯着她的頭髮逼迫她將身體轉過來,而後欺身壓下。

  頭部的傷口還疼得像是要裂開一般,那股撕扯般的痛意又再次從腿間襲來。

  洛疏影的頭被厲司宸兇狠的動作撞到車窗上,合上眼昏迷過去。

  醒來時,又被鎖在了那間陰暗的房間裏。

  她的手上重新被帶上了鐐銬,頭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渾身都疼。

  一股抑制不住的飢餓感湧上來,胃部也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洛疏影掙扎着想要去按響門鈴,卻一個趔趄絆倒在地上。

  面前的花盆被摔碎,泥土撒了一地。

  “放我出去,厲司宸,放我出去!”

  “真的不是我!”

  她抱着膝蓋用盡全力嘶吼,發出的身影卻細如蚊吶。

  彷彿時間靜止了一樣,周圍沒有聲音也沒有光。

  洛疏影恍惚的躺在地上,似乎看見少年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沉默的看着她,手上是一塊巧克力。

  她捏住地上散落的土塞進嘴裏,眼淚大滴大滴的滲透下來。

  一直關了洛疏影三天,厲司宸纔回到別墅。

  開門時,裏面沒有半分動靜。

  “洛疏影?”

  他的語氣漠然不穩,朝着釘着鐐銬的牆角看過去卻沒看見人,皺着眉打開了燈。

  女人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花盆的碎片將她胳膊和手割出道道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那乾裂慘白的嘴脣邊,還沾着點點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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