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問話,一下子讓宋巖宗滯住了。
對上她不信任的雙瞳,他頓時氣急敗壞起來:“你這是甚麼眼神!我是你爹,還能害你不成?”
“你媽嫌棄你是個拖油瓶,讓我把你接回家。我好不容易說服了你的繼母和妹妹,你竟然還在這裏不知好歹,你以爲我想管你死活!”
女孩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澄澈卻犀利的眸光,莫名給宋巖宗一種壓迫感。
一個鄉下的野丫頭,哪來這種氣場呢?
不過他這次來接她,的確另有所圖。
宋氏集團虧損了一個大項目,導致資金鍊斷裂,急需一大筆錢緩解目前的窘境。
不久前,北城第一大家族薄家放出來話來,誰家願意把女兒嫁給薄家九爺薄夜沉,就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聘金。
薄家九爺,可是出了名的鬼見愁。
據說他雙腿殘疾,還患有狂躁症,一言不和就就虐待人,將人折磨的遍體鱗傷。
所有豪門貴胄,沒人願意把女兒嫁過去受罪。
但宋巖宗卻一下子想到了被丟在鄉下的宋星涼,如果能把她嫁去薄家……
想到此行的目的,宋巖宗乾咳一聲,放軟了語氣:“星涼,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這個破鎮子裏不出去?你外婆的願望可是希望你多出去見見世面的。”
“你這些年在這兒也受苦了,我這就接你回去過好日子。”
提到外婆,宋星涼眸光微動。
看了看這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她丟下一句“我去收拾行李”,便不理會對方直接上樓。
……
與此同時,巷子深處的廢舊倉庫內。
重傷的男人,終於悠然醒轉。
天性使然的危機感,使得他在睜眼的一瞬間,眸子就變得警惕起來。
蟄伏在骨子裏的強大氣勢,也陡然復甦。
他淡淡打量着自己所處之地。
地面到處都泛着潮溼,唯獨他躺的這一塊,鋪着乾草。
周圍是散落一地的布條,上面沾染了血跡,他身上的傷口,被處理過,纏着潔白的紗布。
胸口處,還被綁了個蝴蝶結!
薄夜沉半眯着眼睛,想起了昏迷前的狀況。
他在執行任務時,被隊裏的內鬼背叛,遭遇暗算,流落到這小鎮。
當時在巷子裏,遇見穿着校服的女孩兒,便向她求救。
結果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失去意識了。
看來,這條命是撿回來了……
薄夜沉幽邃的眸子,泛出一絲冷光。
他按下腕錶上一個按鈕,發送求援信號。
不到二十分鐘,倉庫外面,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隨後一羣黑衣人蜂擁而入。
爲首的助理蕭絕一見到薄夜沉,情緒略微激動和緊張,“爺,您有沒有事?我帶手下找了您很久,都沒找到人!您的傷怎麼樣了?”
“我沒事,已經處理過了!”
薄夜沉嗓音暗啞低沉,語調帶着不經意的冷清,眉宇間,裹挾着不怒自威的神情。
他緩慢從地上起身。
蕭絕見狀,急忙上前扶他。
薄夜沉的狀態,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甚至臉上的蒼白,也褪去幾分。
“爺,您的傷……是誰處理的?”
蕭絕疑惑詢問。
他家九爺長期睡眠障礙,薄家尋遍世界名醫,都沒法根治。
這次受傷,他擔心他在睡不着的情況下,再被傷情折磨,等找到人,已經沒了半條命。
誰能想到,人居然還挺精神!
薄夜沉被問,也是怔了怔。
旋即回想,昏迷前一刻,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隨後纔沒的知覺。
他剛要回答,就聽蕭絕‘咦’了一聲,道:“這是甚麼?”
然後彎腰,從一堆乾草裏面,扒出一個香囊。
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薄夜沉眸光一凝。
是那個女孩兒的東西!
他伸手接過,沉聲命令,“找到香囊的主人!”
“是,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