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在家中坐狗糧天上來

“不是你們自己求得麼,一口一個分憂,打理雜事,那本宮便給你們這個侍疾的機會。”

沈清歡挑了挑眉,眼神森寒,臉上帶着些戲謔的笑。

她量對方也不敢直接說要鳳印和主理六宮之權,那不妨把話說的更偏一些。

與此同時,秦煜珩大踏步走進太華宮,看着太醫們的表情僵硬,而寧嬪和越貴妃站在沈清歡身旁渾身瑟縮,立時間蹙緊了眉。

“又在鬧甚麼!”

皇帝陛下到底是皇帝陛下,一走進來,整個太華宮立時間變得連銀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秦煜珩一進屋便看見向來柔弱可欺的沈清歡竟端着皇后架子訓斥宮妃,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古怪神情,心裏突然感到一陣疑惑。

她真的瘋了麼?爲何竟會這樣?

沈清歡暗道不好,恐怕剛纔的情形已經都被看去了,此時再表演變臉就太誇張了。

她神情僵硬地抬起頭,緩緩收了臉上的戲謔,轉成了憤怒和恐懼。

“陛下,寧嬪和越貴妃說臣妾重病,無能侍奉陛下,堅持要爲臣妾分憂,可臣妾說允了她們明日來侍疾,她們卻又不願了,臣妾……臣妾……”

秦煜珩聽得直皺眉,這不擺明了是甯越二人趁人之危想來奪權麼?

他向一旁站立的太醫們求證:“可有此事?”

太醫們剛纔在一旁看完了全程,自是不敢撒謊,各個點頭稱是。

見沈卿歡那張小臉慘白得毫無血色,秦煜珩不由得心中揪痛,冷冷看了寧嬪和越貴妃一眼:“侍疾,哼,你們也配?皇后身子不適,以後這太華宮你們少來打攪皇后!”

那兩人早已嚇得臉色慘白,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應是,慌不迭的退了出去,太醫們見狀,也只能恭聲告退。

“起來。”

秦煜珩緊緊抿着脣,將哭得梨花帶雨的沈清歡從地上扶起,看着那張素白驚惶的臉淡然道:“今後不會再有人擾你的清靜,你且好生休養。”

“陛下也覺得臣妾病了嗎?臣妾便是有病,也是相思成疾,陛下從臣妾進宮開始,便極少來看臣妾,是不是臣妾在陛下心裏……本就可有可無?”

女人的聲音帶着無盡的哀怮,不由得讓秦煜珩心中一凜。

她怎會可有可無?

他夜夜在太華宮外守着她熄燈入睡,卻絲毫不敢驚動旁人!

只是他才即位不久,前朝尚未安定,若是明面上也呵寵着她,她這般綿軟的性子,若是被那些妃嬪暗害了該怎麼辦!

秦煜珩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意,想安慰眼前的女子,滿腔的情意卻又無從說起,一時的沉默竟讓對方誤以爲是默認,只見沈清歡臉上的悲傷慢慢褪去,變成了失望的神色。

“臣妾逾距了,還請陛下看在臣妾身子不適的份上,容臣妾告退。”

“……這裏是你的太華宮,你還能退到哪兒去?朕走便是了,你好好兒休息。”

秦煜珩捏緊了拳頭,轉身走出了宮殿。

夜色漸深,御書房卻還亮着燈光。

秦煜珩坐在案前,眸子晦暗莫名,一個白髮長鬚的老人恭敬的立在階下微一拱手:“陛下,草民觀娘娘病狀,倒像是,思覺失調。”

“何爲思覺失調?”

男人緊緊蹙起了眉,那老人沉吟片刻纔開口:“也算是癔症瘋病的一種,會覺得自己的身體裏同時存在着兩個人,皇后自言自語,很可能是在和自己臆想的自己對話,形容無狀,也大概是這樣的原因。”

“爲何會生這樣的病?可有辦法救治?”

秦煜珩眼底閃過一絲凝重,老人微微蹙了蹙眉:“大約是心情鬱結,憂思過度,又缺少陪伴,至於醫治之法,心病,還需心藥醫。”

“朕明白了。”

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已經捏得青筋暴露,許久才平復下來:“陸城,送諸葛先生出去。”

一個面白無鬚的太監恭敬的將老人帶了出去,身着黑衣的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恭聲道:“陛下,前幾日皇后娘娘落水,是寧嬪所爲,並不是意外。”

精緻的瓷杯被秦煜珩擲到地上,帝王忽然低下頭狠狠錘了錘桌面:“朕這個皇帝,當得有甚麼意思!竟連她一個女子也護不住!”

“陛下!”

暗衛跪在地上,低下頭不敢看秦煜珩,男人緩緩鬆開拳頭,目光突然變得十分冷:“蘇相那邊的罪證,蒐集得怎麼樣了?”

暗衛抿了抿脣低聲開口:“只消月餘,便能成事。”

“月餘……”

秦煜珩的嘴角忽然勾起一絲森寒陰鷙的弧度:“朕,到時候定要蘇家血債血償!告訴沈相,先委屈他和沈夫人,事成之後,朕必然昭告天下,還他公道!”

……

“我說你被欺負得那麼慘,就不能還手嘛?你可是皇后啊!”

沈清歡聽着沈卿歡在腦海裏低低飲泣的聲音,心裏不覺有些煩悶:“你應該拿出後宮之主的威嚴來好不好,幹嘛像個受氣包?”

“陛下不喜歡我,我對他也無意,我不想呆在這深宮之中受盡蹉跎,更不想同那些妃嬪爭寵……”

沈卿歡哭得更兇:“我這皇后本就是個空架子,是陛下爲了制衡蘇相才封我爲後,我又何苦惹人嫌棄呢?”

沈清歡不由得擰了擰眉陷入沉思,許久纔開口道:“你說的蘇相,是叫蘇崇文麼?”

“是,”沈卿歡語氣哽咽:“我父親是當朝宰相,但朝堂中的權利,卻都在蘇相的手裏,陛下和我父親爲了爭權,才讓我做了皇后。”

沈清歡皺了眉,她記得遊戲簡介裏說過,秦煜珩自小便對沈卿歡情根深種,斷不可能只爲了奪權就將她圈禁宮中這種事。

再想到白天秦煜珩那明明維護卻不敢多表達一字情意的樣子,沈清歡心裏有了答案,恐怕這位年輕君王是怕自己的寵愛反而會將心尖尖上的女子推上風口浪尖,成爲衆人的眼中釘,所以才表現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吧。

沈卿歡還在哭,沈清歡也懶得安慰,直接拔下發髻上的金簪,佯裝着要刺上自己的脖頸,一副要自盡的樣子。

金簪離她的脖頸越來越近,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一隻修長的手緊緊拽住了簪子,眸子裏盡是焦急:“沈卿歡,你若敢死,我要沈家闔府陪葬!”

秦煜珩眼底的痛意和冷意交織在一起,看上去複雜莫名,沈清歡張了張嘴,看着那隻修長的手緩緩鬆開,掌心正滴答滴答的滲出鮮血。

他深吸一口氣,好容易纔將心口的驚悸後怕壓制下來,看向她:“……沒有朕的命令,你不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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