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中的洞窟

在我出生的那年,正好是大雨傾盆而下,山洪百年難遇。

洪水兇猛之時,村子裏的人也只能無奈退到山上,尋幾處洞窟藏身。

山間村民總有着一些習俗,一些人死去要埋葬在山洞之中。

以至於大家所在的洞窟,說不定就是某些古代先民們埋骨之處。

洞窟的深處經常會有一些朽爛的木頭,破碎的陶片。

鄉野村民之間也有一些迷信之風,雖不覺得這些東西可怕,但卻很少接近。

當時母親正懷着我,已要臨盆。

趕上了狂風暴雨,溼氣沉重,在這種環境下生孩子簡直就是要命的。

連一堆火都生不起來,拿甚麼來接生?

眼見如此,父親當時無奈咬牙走進了山洞當中,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扛着一堆破木頭。

村民們知道他是爲了救自己的妻兒,把裏面的一些破棺材都拆了。

他們有人勸父親,要不然就點一些衣服直接來取暖。

可父親這人不信邪,用他的話說人死燈滅。

既然對方都死了,就算責備還能從那地上跳起來不成?

村裏有幾位老人只得不斷嘆息。

火被點了起來,散發着一陣幽幽的火光。

不知爲何,在場的衆人卻不感覺多暖和。

做完了這一切的父親,則是陰沉着臉坐在旁邊的角落。

而後母親便開始分娩,在那個漆黑陰冷的山洞當中,伴隨着一聲聲痛苦的嚎叫。

屋漏偏逢連雨夜,母親生我的時候就難產了。

好幾個時辰都遊走在死亡邊緣,就連村子裏面最懂接生的接生婆都沒見過這個陣仗。

本來就缺醫少藥,時局艱難,再逢這樣的情況,這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有人開始議論,是不是我父親之前得罪了甚麼先祖幽魂,部分人跪在地上不斷的祈禱。

一連折騰的有三個時辰,接生婆都已經急得快昏過去了,旁邊的幫手換了一個又一個。

正好到了半夜的時候,轟的一聲驚雷。

恐怖的雷鳴,大地震顫,一陣閃光照耀到洞窟當中。

我也在這時候出生了,母親卻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好在母子平安,大家連忙找到孩子的父親,想要將這好消息告訴對方。未曾想當時我的父親坐在角落,雙手發黑,額頭滾燙,竟也暈過去了。

洞外此時更是多了很多奇怪的東西。

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卻多了很多蝙蝠,飛鳥。

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無數的蛇蟲鼠蟻冒着雨來到了洞口附近。

它們一起朝着這裏盯着看着,不知是在幹甚麼,隱約有種頂禮膜拜的意思。

山中的生物最是害怕是雷鳴電閃,狂風暴雨的天氣,今天竟出奇的冒雨統一出現,甚是詭異。

村民們哪見過這個陣仗,拿着火把想把這些東西驅趕。

這些生物卻脫了常性,竟不畏懼。

過了好幾個時辰,直到雨停,這些東西才散開。

母親難產,氣血兩虧,需要好好調理。

父親則是高燒不退,後來找了好多人,最後也是沒辦法,大家都開始準備棺材了。

三天之後,父親自己突然就好了。

自那之後,父親一個強壯高大的漢子,就好像突然老了20歲一樣,身子整個佝僂着滿頭白髮。

有人說是得罪了神明,也有人說,是父親爲了能夠讓我們母子平安,以命換命換陽壽,才讓我們活下來。

總之在那之後父親的性情都變了,從前大大咧咧的,而後沉默寡言。

自我出生之後倒也無病無災,但是從記事起,我就總做一個怪夢。

我會夢到自己在一個洞窟當中。

這個洞窟沒有任何的遮擋,外面卻有着無數的蛇蟲鼠蟻,虎視眈眈,天上飛鳥盤旋,嘶鳴不斷。

被這些東西擋住,我就只能在洞口附近折騰。

每一次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那就是幽深的洞窟深處。

那時我還年幼,很害怕黑色的洞窟,但是待的時間長了就好像回家一樣,竟多了幾分親切。

後來我的探索範圍就大了,已經開始走到了洞窟深處當中,每一處石頭每一處地形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而在這洞窟的盡頭,可有着很有意思的東西。

那裏擺着很多木頭棺材,有的已經朽爛不堪,有的尚且完整。

每個棺材上面都是奇異的花紋,甚至還有很多我說不上來的文字。

而在棺材的最中間又擺放着一副巨大的石頭棺材。

擺在中間,如同衆星拱月。

在我夢境當中這口棺材可是太清楚了,上面的每一絲花紋紋路,包括周圍的所有陳設佈置都是如此的真實。

就連觸感也是如此。

一開始是孩童心性就在這裏走來走去,後來我連所有的木頭棺材都掀開了,裏面躺着的都是一具又一具的枯骨。

這些骨頭就是從前的死者,每人都有着一些隨葬品,有着一些古書說來也奇怪。

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我總覺得無師自通似的。

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甚麼含義,就好像學了很多東西,一直到我把周圍的東西都看完了,注意力就放在了那口石頭棺材上。

那正好是我10歲生日的晚上,我終於鼓起勇氣推了一下石頭棺材,沒想到裏面一陣綠油油的光芒。

剛打開一道縫隙,就有一隻手死死地拽住了我。

那一次我從夢中驚醒,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已經有一道黑色的印記,自那之後我就發了很嚴重的高燒。

用父母的話說,我在高燒之中不斷說着胡話。

我並不知道說了甚麼,但是那番話着實的嚇到了父親,第二天父母就帶着我直接去了省城。

但奇怪的是去了省城之後我的高燒莫名其妙的退了。

之後再也沒有夢見自己的洞窟當中。

一直到20歲這天同樣是一個生日,不知爲何心中凌亂。

父親在旁邊喝着悶酒,也不知爲甚麼,平常沉默寡言的他更是夢到了極致。

母親也是坐在旁邊默默不語。

今天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還想問些甚麼,他們只是讓我快去休息。

20年來只有這個生日是最讓我費解。

等到真正躺在牀上安睡之時,就突然又回到了那個洞窟,多年未見這一切如此真實,我緩緩的向着裏面走去。

一步又一步接近了兒時所遊玩的地方,看到了那口巨大的石頭棺材周圍,那些木頭棺材隨着時間流逝只留下一地的骨頭。

我緩緩的把手按在了石頭棺材之上,就是那瞬間響起了一個聲音。

“20年了,把命給我。”

棺材突然打開我,眼前出現了一個古怪的黑衣男子。

一雙冷冷的眼睛,攝住我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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