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睿睿

單渝微一口氣跑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就怕萬一陸澤承知道了打電話過來的人。

跟着陸澤承三年,她也學了很多,第一個就是掩藏痕跡,就像這個備註,因爲重要,所以備註了一個自己明白的字數一。

放在心裏第一的位置,比陸澤承還要重要。

單渝微顧不得呼吸還未平復,着急的撥通了電話號碼,無法平靜的在客廳裏來來回回的走動,心裏默唸着,快點接啊,快點接。

平時不會這麼晚給她打電話,都是她打回去,肯定有甚麼要緊的事情發生。

好在電話在她叨唸中接通,不等對方開口,單渝微就心急的問道,“外婆,是不是睿睿身體又不舒服了。”

“微微不好了,睿睿發高燒一直不退,鄉下醫療條件有限,該怎麼辦啊。”電話那頭的外婆不比她心急的少。

單渝微一聽到睿睿高燒不退,整個人跟着晃了一下,在公寓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恨不得長一雙翅膀,立刻飛回去。

她心裏固然着急萬分,嘴上還要安慰着同樣擔憂的外婆,“外婆你別擔心,我馬上回來帶睿睿去醫院。”

“好,微微我知道你也急,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外婆怕單渝微心急如焚路上會出現甚麼意外,關心的叮嚀。

“我知道了外婆,你放心,我會注意安全,很快就回來。”單渝微心裏一暖,自從父母去世,只剩下年邁的外婆關心自己。

匆忙掛了電話,單渝微拿上錢,也顧不得去車站買票,直接包了一輛的士,懷着擔驚受怕的心情往鄉下趕去。

幸好離她在的錦安市不遠,車程只要一個小時。

車子很快駛離了市區,奔走在空曠公路上,漆黑的周圍只有車頭兩盞近光燈,單渝微安靜的坐在後車廂,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斷倒退,倒退,在倒退……

她的記憶也跟着回到了三年前那個火熱不眠的夜晚,陸澤承跟她的第一次,就在他們住了三年的公寓裏發生,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

一個是單身許久的男人,一個是小心翼翼愛慕着他的女人,只需要一點星火足以燎原。

許是大家都是第一次,瘋狂了一夜,睡到了中午,誰也沒想起來要做甚麼措施,陸澤承更像是開葷的野獸,不知疲倦。

而她是根本沒有力氣去想甚麼後果,結局很顯然,因爲那幾個月她月事不正常,三個月以後,她發現自己中標了。

沒有預兆,沒有反應的知道自己突然懷孕了,而且已經三個月之久,就她也美譽在意單渝微起先是害怕激動,到慢慢的堅定跟決然。

她要這個孩子,要一個屬於她跟陸澤承的孩子,那時候他們的關係只是普通的關係,就算多,也只是多一層‘炮友’關係。

她不敢,不敢告訴陸澤承這個消息,不用想陸澤承的反應會是甚麼,最主要她私心裏也想留下這個孩子。

哪怕兩個人分開了,她也有一個孩子。

之後她也害怕陸澤承發現,時間久了,肚子也會一點點的變大,到時候根本瞞不住,所以她找了一個藉口回去照顧生病的外婆。

不管是陸澤承還是店裏,沒有一個人懷疑。

她就一個人偷偷的躲回去,前期三個月並未有孕吐的她,以爲是自己比較走運,等回到鄉下不久,她才知道真正的考驗纔到。

喫甚麼吐甚麼,聞不得魚腥,肉味,只能喫一些青菜蔬果,比沒懷孕的時候還瘦了幾斤,惹得外婆一直緊張擔憂。

好不容易熬過了那幾個月,肚子就像吹皮球一般大起來,孩子擠壓着五臟六腑,時不時的讓她喘不過氣來,晚上頻頻起夜,也是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摸黑過來。

有時候想到別人懷孕,都有老公陪着,自己甚麼都要一個人,也會流幾滴眼淚,肚子裏的孩子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的踢了她幾下,她知道自己的堅持都值得。

只是沒想到她會早產,孩子不足七月就着急的出來,她也跟着孩子從鬼門關中走了一回,其中的艱難跟兇險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孩子生下來,醫生卻告訴她,孩子有心臟病,長大一些必須做手術,而且是分批次做,一次還做不好。

這需要一筆昂貴的費用,前期幾次她都用自己的存款補上,自己緊巴巴的過活,縱然艱難重重,她也從未放棄,從未在陸澤承面前表現出來。

這一點她做的很好,因爲陸澤承三年都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只是現在睿睿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就差最後一次手術,正好國外一支頂尖專研心臟的醫生團隊有這個空缺,可以幫助睿睿完成手術,只是需要昂貴的費用。

不管是前期的手術費,還是後期的營養護理費,至少需要五百萬。

她想到睿睿時常渴望的看着其他孩子蹦蹦跳跳,歡樂的在田野上玩耍,那個羨慕的眼神,讓她至今心疼不已。

這些簡單的幾個動作對其他孩子而言是多麼平常的事情,可是對睿睿卻是那麼奢侈,她知道不管如何她也要放手一搏。

景詩回來只是一個導火線,促使這這件事的發生而已,作爲睿睿的父親,這一筆錢她並不覺得有甚麼不應該,只是她有不能說的理由。

應當是沒有辦法說出口,還記得那天她壓抑着緊張激動的心情問陸澤承是否喜歡她的時候,他的沉默的目光已經擊碎了她心裏最後的一道防線。

她明白陸澤承不愛他,也明白睿睿的事情不能告訴陸澤承。

她不能失去了愛人,在失去僅有的骨血,所以她下了一個決定,所以她才能痛快的答應陸澤承過分的要求。

因爲她決定帶着睿睿出國動手術,或者應該是說以後永遠也不會回來。

回憶就像老電影不斷的在腦中播放,她作爲一個局外人,無論如何用力度改變不了事實。

“小姑娘,已經到地方了。”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卻久久得不到回應,他疑惑的扭過頭去看,那個精緻漂亮的女孩卻早已淚流滿面。

司機小心的聲音深怕在刺激到那個看上去無比哀傷的女孩,雖然他也不知道爲甚麼這個女孩子要哭,但是這麼晚還包車回鄉下可能是有甚麼急事吧。

“小姑娘,你沒事吧。”

兩聲以後,單渝微像是從夢中驚醒,猛地回神,抬手一抹手上都是淚痕,她胡亂的擦了擦,打起精神說道,“師傅,我沒事,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接一個人,我們再回市區,您放心我一定給您雙倍的錢,這是定金你先拿着。”

單渝微深怕司機不等,從包裏掏出兩百塊錢給司機。

司機搖搖頭,憨厚的說道,“小姑娘沒事你去吧,大叔在這裏等你。”

單渝微也沒有勉強,感激的道了一個謝,打開車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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