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山圍獵

“不怕,若能救陛下,臣妾在所不惜。”蘇卿卿打定主意朗聲開口。

君兮塵略顯詫異地看向蘇卿卿,幽暗的眸間染上一絲考究,卻見蘇卿卿一臉認真,一時間不知在想些甚麼。

“好呀,來,讓本座取你一滴心頭血。”離涯嘴角微扯,邊說邊作勢要對蘇卿卿動手。

蘇卿卿下意識捂住心口退了一步。

離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看向蘇卿卿的眼神有一瞬好似要將她就地絞S,看的蘇卿卿後背一陣冰涼。

“不必了,今日已過,明天再說,希望你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君兮塵見狀出聲阻止,又深深看了蘇卿卿一眼。

害怕乃是人之常情,但她自然不會後悔,於蘇玥他們來說,她必然是不允許自己死,至少目前不會,否則不會特意將她喚去綾羅殿給她那藥,說那些保她後路的話,想來當自己是安插在君兮塵身邊的眼線,還有用處。

而君兮塵這邊,若是一次性的藥引,萬不能付出後位這麼巨大的代價,所以至少也不會草率就給她弄死了。

思及至此,蘇卿卿也難免鬆了口氣。

“也罷,明日本座要去趟長卿山,西山圍獵便不陪陛下了,記得正午時分務必回來取心頭血抵抗寒毒,否則後果你知道的。”離涯手中捏着錦帕,輕輕擦拭着虎口的血跡,一邊囑咐出聲,好像唯獨對上君兮塵,離涯那張帶着鬼面的臉上會露出一絲柔和之色。

“我會陪着陛下的,國師大人大可放心。”蘇卿卿接過話頭。

她心思玲瓏,眼前男子稍一揣摩,便知身份。

離涯掃了蘇卿卿一眼,神色寡淡,沒有搭理她,對着君兮塵微微躬身,轉身優雅離開。

“國師大人看臣妾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件物品,”蘇卿卿忍不住吐槽。

君兮塵聞言忍不住笑了笑,“那你倒是所言非虛,在他眼裏,你就是一藥引。”

蘇卿卿翻了個白眼,她這不是自討沒趣了。

“那陛下,臣妾也會如同那些宮女一般被取盡心頭血而亡嗎?”蘇卿卿蹲在君兮塵跟前,伸手抓住君兮塵的手,一雙眼裏帶着幾分悵然之色。

君兮塵眉頭一皺,“在你眼裏,朕是這般隨意S人之人?”

“嗯?”蘇卿卿疑惑,小聲嘀咕,“陛下,咱們其實沒多熟,臣妾怎麼知道……”

君兮塵懶得給蘇卿卿答疑解惑,他抽出手,捏住蘇卿卿的下巴,湊近道:“蘇卿卿,你後悔也晚了,是生是死你都只能由得朕來擺佈了。”

蘇卿卿莞爾一笑,“是是是,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那陛下靠得這麼近,是想如何擺佈臣妾啊?”

“妖孽!”君兮塵鬆開蘇卿卿,鼻尖還殘留着她身上清淺的香氣,斂了斂心神,這才繼續道,“你貴爲皇后,能不能有點禮義廉恥之心?”

蘇卿卿撇了撇嘴,“陛下這是惱了臣妾嗎?畢竟昨夜占主導地位的還是臣妾啊……”

“你……”君兮塵被噎的無話可說。

蘇卿卿卻是輕笑出聲,一臉得逞的笑意,心情大好。

只是這麼一調侃的後果,蘇卿卿第二日差點沒能起來。

若不是答應了蘇玥和離涯會守在君兮塵身側,蘇卿卿還真想賴個牀。

西山腳下設着行宮,待蘇卿卿和君兮塵坐着馬車抵達西山時,北霽使臣早已恭候多時。

與之一起的,還有攝政王君淺與攝政王妃蘇玥。

當那張久違的臉出現在蘇卿卿面前時,她整個人都止不住微微顫抖着。

君兮塵似乎感受到了蘇卿卿的異樣,他微微側過頭,奇怪地看了蘇卿卿一眼。

心底翻湧的恨意讓蘇卿卿咬牙切齒,直到對上君兮塵考究的目光,這才斂了心神,恢復如初。

君淺一襲藏青色寬袍,青絲高束,比起君兮塵,臉上更多了幾分成熟穩重,還有在沙場磨礪出來的一股凌厲。

與蘇玥站在一起,一個氣宇軒昂,一個美豔動人,倒也端得上是一對璧人。

“北霽使臣慕容赫拜見皇上,皇后萬安。”使臣微微頷首,恭敬出聲。

“免禮。”君兮塵淡淡開口,坐在輪椅上的他依舊一身白衣,完全沒有帝王之勢,相較君淺,那股子氣勢被壓的明明白白。

而君淺的目光只在蘇卿卿的身上輕輕掃過,便轉向了慕容赫。

“慕容兄遠到而來,知曉慕容兄好圍獵這口,也未興師動衆,就喊了幾位肱骨大臣之子陪慕容兄切磋切磋,”

他面含笑意,朗聲開口。

“攝政王有心了。”慕容赫臉上容光煥發,對於君淺的安排十分受用。

“陛下,今日天朗氣清,山中空氣清新,要不要臣派一支侍衛陪陛下進山轉轉?”君淺轉而看向君兮塵,詢問道。

“全憑皇叔安排。”君兮塵輕輕應聲。

蘇卿卿擰起眉頭,這君兮塵在君淺面前,乖巧的如同一隻小貓!與在自己面前那副冷然的模樣截然相反啊!

“臣使聽聞攝政王也是個中好手,此番圍獵,咱們要不賭一把?”慕容赫爽朗一笑。

“哦?慕容兄想賭甚麼?”君淺側身,看向慕容赫。

“聽聞東來有一位賽神仙,一手占卜之術天下無人出其左右,今日如若臣使贏了,想請這位賽神仙爲臣使算上一卦如何?”慕容赫眼中帶着幾分勢在必得。

“這賽神仙是誰啊?”一旁的蘇卿卿彎下身子,好奇地對着君兮塵詢問道。

“把你當物品的那位。”君兮塵淡淡回道。

蘇卿卿微微皺眉,離涯?想來能成爲東來國師,自然有過人之處,沒想到居然還有賽神仙這般誇張的稱號。

“倒不是本王小氣,國師性情古怪,占卜自有一套規矩,不如慕容兄還是換個賭約吧。”君淺面上略顯出幾分難辦之色。

連君淺都不能做下離涯的主?

蘇卿卿對這個離涯產生了一絲好奇之心。

“如此,那便這樣,如若臣使贏了,只需要攝政王引薦一番,國師是否願意爲臣使占卜,屆時由臣使來請求。”慕容赫退了一步。

“也罷,如你所願。”君淺應下。

約定好圍獵規矩,幾波人就往山裏出發了。

而蘇卿卿慢悠悠地推着君兮塵來到馬車前,適才在行宮裏北霽使臣一切皆與君淺協商,顯然也明白這東來真正做主的人是攝政王,而君兮塵這位東來王,如同傀儡皇帝,沒有半分威懾力。

於君兮塵,蘇卿卿突然有些同情起來。

她暗下決心,若要報仇,勢必要讓君兮塵奪回權勢她纔能有所仰仗,而眼下他體內的寒毒,纔是重中之重!

“若不是皇上雙腳廢了,這圍獵哪有攝政王甚麼事?往年可都是他蟬聯圍獵之首。”

“你可少說兩句吧,今天咱們也不過是來陪個過場,誰不知道攝政王和這位慕容赫私交甚好,甚麼賭約,都是形式,速速進山吧,贏雖贏不了,但總也不能太難看丟了父親的臉。”

兩個青年翻身上馬,隨後駕馬入山,並沒有看到馬車後面的蘇卿卿和君兮塵。

蘇卿卿看着君兮塵,見他眸色寡淡,似乎並沒有因爲他們的話產生半分別的情緒。

“不是說派一隊侍衛陪同,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蘇卿卿扯開話題,疑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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