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涇川似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像是一塊融化不了的堅冰,冷的嚇人。
宋梨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盛瀾伸手勾住了她肩膀:“還有你,宋小姐。”
被他拉開,陸涇川撫平白色襯衫上的褶皺,單手插兜,大步往前走。
包括他常開的車子,一瞬間在她眼前絕塵而去。
心臟一寸一寸冷了下去,耳邊是女人譏諷的聲音:“我就說呢,爲甚麼看不上咱們李總,原來是想釣大魚啊,小姐,你到底是甚麼品種的癩蛤蟆,竟然敢惦記陸總……”
“真是要笑死了。”
李總面上無光,一張油膩的臉沉着:“越是看不上我,我今天越要嚐嚐你的味道。”
“你還是醒醒吧,這林城誰不知道林大明星林珊是陸總心尖硃砂痣,怎麼?仗着自己和林珊有點相似,就想投懷送抱飛上枝頭?白日夢做多了?”
李總上前,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連拖帶拽的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宋梨反應過來,她拼命掙扎。
“放開我,放開!”
眼淚奪眶而出,陸涇川……
一年夫妻,就算是夫妻緣分到頭,你是怎麼做的到,看着我任由別人糟蹋?
宋梨被李總拖到了車前,女人拉開了車門,李總拽着宋梨的頭髮,想把人拖進去。
頭皮一陣劇痛,小腹也跟着一陣一陣疼了起來。
她心灰意冷,要放棄掙扎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鬆鬆制住了李總。
黑色襯衫袖口,精緻的袖釦,宋梨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可是眼前越來越模糊,最終意識歸於黑暗。
再醒來,人在醫院。
手腕上還吊着針,鼻尖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宋梨猛地起身,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衣服。
是她早上出門穿的那身,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一個很兇的聲音。
“幹甚麼?躺好!”
宋梨看去,是一個護士。
宋梨下意識的躺下,護士在給她拔針,“懷孕五週都沒有感覺?胎像不太穩出院之後回家好好養着……”
護士嘴裏不停,交代着注意事項。
宋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楚讓她猛然間回神。
隨即,巨大的驚喜瞬間將她淹沒,她懷孕了,她要有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了。
但是這種狂喜在想到之前陸涇川的態度之後,又猛然澆滅了五成。
他要和她離婚,意思就是說,他可能並不太想要這個孩子。
尤其是在李總口中,她得到一個消息,陸涇川愛的人是林珊。
林珊五年前大火,國內無人不知,她和林珊長得像這句話,宋梨聽過很多次,加上褚越的話,她不得不相信,陸涇川和她結婚,大概率原因是,她是林珊的替身,有幾分相似,在林珊忙着的時候,能給他生活帶來幾分慰藉。
多可笑啊。
電視劇裏霸總玩替身遊戲的戲碼,發生在她身上,實在離譜。
“護士,送我來的人在哪裏,我想當面謝謝他……”
“你說南總?他把你送來交了醫藥費就離開了。”
護士的話,一瞬間將她心底所有的希冀都澆滅了,南總,不是陸涇川的人。
一年夫妻,她把他深藏在心裏,可是於他而言,他們之間一點情分都沒有。
反正要離婚了,陸涇川根本不在乎這一頂綠帽子了吧?
“那麼,我醫藥費多少?”
護士報個一個數字,各種檢查,佔用SVIP病房,加上吊的水,零零碎碎不到兩千塊。
宋梨默默記住這個數字,想着如果有機會,一定還給南淮。
“你丈夫號碼是多少,要我幫忙通知他過來接你嗎?”護士忽然問。
宋梨一頓,陸涇川連救她都不願意,哪裏願意過來接她?
她牽強一笑,搖了搖頭。
…
宋梨從病房出來後,去一樓藥品區領藥,她走過綠植,沒看見大門口進來的女人,她手裏拎着迪奧限定包,穿着白色針織連衣裙,是褚越。
反而是褚越,一眼看見了宋梨。
她喊住了一個護士:“她怎麼在這裏?”
是不是死皮賴臉粘着她哥,遭報應了?
褚越滿懷惡意。
她每次來醫院,基本上都是找醫院最年輕的醫師蘇晨霧,年少有爲,還是醫院的副院長,院裏面的醫生護士都認識她。
聞言,護士看了一眼宋梨,笑着說:“褚小姐,她是南總送過來,剛從三樓下來,應該是懷孕了,你們認識啊?”
褚越一愣,臉上立刻晴轉多雲,她舔了一下脣角,眯着眼睛看向宋梨離開的方向:“好像認錯人,不認識,晨霧哥哥呢?”
“蘇院長在辦公室,您直接上去就好了。”
褚越微微一笑,點點頭往電梯的方向走,走了兩步,還是掉轉方向,出了醫院。
林珊姐姐人已經回來了,這個世界上最愛她哥的人就是林珊姐姐,他們之間那麼相愛,怎麼能讓宋梨一個鄉下來的、父母不詳的野種佔着位置?
褚越想也不想,給林珊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人在化妝室,她是國際名模,馬上要走一場分量不小的秀,看到是褚越的電話,還是接了。
“珊姐姐。”
“怎麼了越越?”
林珊的聲音很柔,像是白雲繚繞,讓人聽一下就沉醉其中,宋梨不僅長得和林珊有些像,聲音也出奇的相似。
褚越一直覺得,陸涇川會娶宋梨就是因爲這些相似太多。
現在正品回來了,贗品就該被打回原形!
“珊姐姐,你甚麼時候有空和我們聚一下?”
林珊看了一下行程,最近三天,基本上沒有甚麼時間了。
大抵是她沒有應下來,褚越瞭然,低聲說:“我來醫院找晨霧哥哥,見了我現在的表嫂,她是從婦科下來的,護士說她懷孕了。”
電話裏的聲音,忽然就沒了。
她和陸涇川將近十年的感情,就因爲她要去國外打拼,一年時間,他多了妻子,如果這是對她任性的懲罰,她認了,可是她唯獨忍不了陸涇川和別的女人有孩子。
所有的好心情因爲褚越這句話毀於一旦,她攥緊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