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截血奇術

店老闆不是傻子。

看到馮瑩太陽穴扎着瓷片,就意識到這人救不活了。

別說他這只是個藥房,就是縣醫院恐怕也沒這個實力。

太陽穴,身體三十六大死穴排名第三。

稍微用勁擊打,都有可能讓人喪命,何況插進異物。

張銘抱着一個將死之人衝進來借房間。

他開門做生意,怎麼可能幹這種晦氣的事?

“寧可架上藥生塵,但凡事間人無病,這是古代杏林的宗旨,你見死不救?!”張銘瞳孔微縮,冷聲問道。

腳步卻依然不停。

今天這房間,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不但是要房間,還要銀針跟藥材。

這也是他趕到這中藥店的原因。

只有這裏纔有可能有他要用到的工具。

“我讓你站住你沒長耳朵啊。”店老闆被嗆的臉龐一紅,但依然不依不饒,擋在房門口。

“滾開!”張銘舌綻雷音,充滿血絲的眼睛怒瞪。

四目相對,店老闆如遭雷擊。

那雙眼睛包羅萬象,主宰一切。

憤怒卻又無情到極致。

彷彿憐憫衆生的上蒼,又像肅S萬物的幽冥。

一念即可決定他的命運。

他看了半輩子藥店,見過形形**社會地位不同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此攝人心魄的眼神。

一時間,竟不由自主放下手臂,任由張銘衝了進去。

張銘把馮瑩小心翼翼放在診斷牀上。

頭也不回喊道:“快拿套銀針給我,錢我照付。”

此時此刻,他心繫妻子,哪還有功夫對人好言好語。

再者,前世他一生修行,遠離塵囂,修的便是個真性情,虛僞的一套早已被拋之腦後。

“哼,還想要銀針,你以爲你是誰?”店老闆這才反應過來,氣的臉色鐵青。

但木已成舟,人已躺在牀上,他又不敢上前跟張銘來硬的。

只能逞口舌之利:“瘋子,這個女人死定了,神仙都救不回來!”

“別說我沒有銀針,就算有銀針也不賣給你。”

“誰知道你不會把人弄死然後趁機訛我?”

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實中藥鋪怎麼可能沒有銀針,他就是不願賣,免得給自己惹上麻煩。

他只是個看店的掌櫃,又不是大老闆。

“你救不了不代表我也救不了。”張銘回頭看向店老闆,雙目寒芒閃爍,聲音冷如玄冰:“如果我老婆因爲你而出事,我會讓你因此付出代價!”

有銀針也不賣給他,這話何其過分。

醫院也好,藥房也罷,救死扶傷是天職。

幹不了這樣的事,就趁早別喫這碗飯。

此人竟爲一己私怨,置人命於不顧,讓他如何不憤怒。

“你……你裝甚麼裝,我馬上就報警,告你私闖民宅。”店老闆不敢與他對視,硬着頭皮叫囂道。

“老高,怎麼回事?”話音剛落,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踏進藥店。

看到店內地上的血跡,方剛堅毅的臉龐,升起一絲疑惑。

眉頭微皺,看向剛把手機掏出來的店老闆。

他這店開了十七年。

高翔在店裏當了八年掌櫃,很少聽到他在店裏大吼小叫。

看樣子,出事了。

“陳院長,你來的正好。”

高翔看到中年人,眼睛一亮,膽子不由大壯,添油加醋告狀道:“有個小子,抱着一個死人衝進店裏,非要佔我們診斷室。”

“還讓我賣銀針給他,我怕出事沒敢賣。”

“他就威脅我。”

“說不定啊,這女人就是他S的。”

中年人正是至德堂老闆陳暉,是縣醫院的副院長,在舒州聲名遠揚。

高翔不敢招惹張銘,便把自己變成了受害人。

兩句話便給張銘扣上一個疑犯的大帽子。

陳暉聞言眉頭鎖的更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前。

此刻,張銘已經拔下了馮瑩太陽穴處的瓷片,左手壓住馮瑩動靜脈脖子上的大動脈。

右手指如游龍,在馮瑩孔最、隱白、承漿、神門四處穴位上連續戳下。

再放開左手,傷口竟然奇蹟般的沒再出血。

“截血術!”陳暉見到這一幕,眼神驚奇,脫口而出。

他出身中醫世家,爲接替父親創的至德堂,從小便學習古中醫。

對歷朝歷代中藥奇術,瞭如指掌。

雖然不少絕學都早已失傳,但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麼。

這門截血奇法,他曾經一冊古籍上見過其描述。

身上有許多穴位,有止血作用,但卻需要極其特殊的手法刺激。

若是出錯,不但沒用反而會出現副作用。

剛纔張銘連點四下,正是四處止血穴位。

親眼看到這傳說中早已失傳的奇法,心頭震驚可想而知。

“你還算有點眼力,我老婆的血已止住,但神經受損嚴重,頭部又極爲精密,沒有銀針我無法爲她續上神經。”張銘抬頭瞟了眼陳暉,臉色凝重。

馮瑩的傷,遠比想象中更重。

一般人,若是太陽穴插入異物這麼深,再過幾分鐘就徹底死定了。

他雖然已經拔掉瓷片並止血,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也不知道這藥店是真沒有銀針還是不肯賣給自己。

要是真沒有,那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銀針我有,我有……”聞言,陳暉連忙表態,從西裝內口袋掏出一卷麂皮針囊。

走到張銘面前,恭恭敬敬雙手奉上。

“陳院長,你怎麼還聽他的?”

後面跟着進屋的高翔沒看到張銘止穴那番動作,見陳暉送上銀針急忙阻止:“他就是一個騙子啊。”

“萬一人要是死在我們醫店,我們要擔大責……”

“閉嘴!”

話還沒說完,便被陳暉一眼瞪回肚子,喝斥道:“我們開藥店是爲甚麼?別忘了我是個醫生!”

“醫生要是怕醫死人,那就別幹了。”

“出去!”

高翔被訓的雙眼翻白,一臉委屈。

但老闆的話,他又不敢違背。

恨恨瞪了張銘一眼,退出屋子。

心裏卻越想越氣,這麼多年陳暉對自己客客氣氣,今天卻因爲一個無知小兒受到了責罵。

這口氣要是不出,以後在這乾的肯定憋屈。

不行,不能就這麼饒了他。

這小子不是要救人麼,看他的樣子也不像醫生,一身嗆鼻油煙味倒像個街頭開大排檔的。

恐怕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

報警抓他?

不行,陳院長在,報了也沒用。

既然如此,那便找那個人!

高翔眼中陰毒之色氾濫,打定主意,走到店外,偷偷拔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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