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守屍

只見胡老頭盯着那綵線好一會,才說:“既然已經封了棺,就別打開了。”

陳鄭有些疑惑,然而我卻清楚地明白“封棺”的含義。

人死了放到棺材那叫“入棺”,就像走進一間房子一樣。入了棺的屍體,要再打開看也沒甚麼大礙,可若是封了棺再打開,那就是風水大忌了。

入棺未封,就像進了房子還沒關門,可以自由出入而封了棺就像把門打了個死鎖,而那條綵線在業內也叫風水鎖,意喻鎖住風水、鎖住好運,願死者投胎有個好去處。

可要是這風水鎖打開了,那就是麻煩了,古語云“錢財不可外露”,這裏同樣是一樣的道理,風水沒了,那就是大凶之兆。

死者爲大,人家死了你還給弄個兇咒,這是萬萬使不得的。

“那胡伯,現在咋辦?”陳鄭問道。

胡老頭思索了一會:“眼下雖然可以下土,但陳老頭是我多年好友,他若是安然仙去,我還替他開心,可現在死因不明,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陳鄭大喫一驚,:“胡伯,你是發現了甚麼?”

胡老頭沒說話,只是瞄了一眼那些仵作。

陳鄭也是明白人,趕緊打了個手勢,對那些仵作說:“你們先下去吧。”

等那些仵作走後,胡老頭才緩緩開口:“事情還不確定,要等今晚子時,還需要小浩幫忙才能確定。”

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的那段時間,那時要我幫甚麼忙?

我疑惑地望着胡老頭,然而胡老頭卻神祕一笑:“你還是童子身吧?”

“廢話。”我拋了個白眼。

“那就成,那這事還非得你辦不可。今晚你呆在這,我有事要吩咐你。”胡老頭說道。

陳鄭本就不知道父親的死因,現在聽說父親的死有蹊蹺,頓時就着急:“那個胡伯,那我呢?我今晚需要做些甚麼。”

胡老頭想了一會:“小陳你……你就好好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陳鄭一陣無語。

接着我們就出了後堂,陳鄭給我們安排了一間客房住下,按照胡老頭的要求,我也先洗了個澡,然後胡老頭在我光禿禿的身子綁了一條紅線。

然後在我眼裏抹了牛眼淚,和在我的耳朵上塗了兔子血。

“胡老頭,你這是幹嘛?”我問道。

胡老頭說:“今晚的事有一定風險,我得先做個安排措施,這紅線沾過黑狗血,能鎖住你的三魂。”說完,接着往我下邊的老弟綁去。

“哎喲喲,胡老頭,這地方就不用了吧。”我趕緊捂住下邊。

“不行,這可是人體五陰之首,不綁的話,要是今晚那柳樹把你的陽氣從這吸乾,那我可不管哈。”

從這,吸乾……

我望了望下邊,總感覺胡老頭這話有歧義。

至於牛眼淚和兔子血,胡老頭倒沒告訴我是甚麼用處。

“對了胡老頭,你是說陳家前院那棵柳樹有問題?”我問胡老頭。

“目前只是猜測,要知道結果,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現。”胡老頭拍拍手,示意我穿上衣服。

等我穿好後,胡老頭就塞給我十二手香(一手等於三根,十二手也就是三十六根),讓我每隔半小時在陳老頭的靈位上兩手,從子時開始,分別三個時辰把十二手香上完。

上完香後就呆在棺材邊上,不能離開棺材三米之外,有三急也不成,不然就前功盡棄,上完香後就往前院走,胡老頭就在柳樹邊上等我。其餘的就不用我管。

並且重複叮囑我兩點:不能越過三米之外、往前院走的時候千萬別回頭。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拿着十二手菸,臨到子時時上了一趟茅廁,然後就坐在後堂的棺材邊上等。

胡老頭把我送到後堂後便出了去,說是要到那棵柳樹旁邊待著,等我以童子身引出他來後,便能見分曉。

至於那個他,我也不知道是誰。

胡老頭出去之後,還把門給關上了,燈也不讓開,我就坐在地上,周圍都是一片漆黑。

等了一會,我就聽見“滴滴”一聲,是胡老頭給我配的定時小鬧鐘響了。

我趕緊摸了摸褲兜,從裏邊抽出一個打火機,然後摸着黑,數了六根香點上。

香一燃,後堂纔有了點微光,那點熒光把那個大大的奠字倒映在地上。

說實在,好歹我也跟胡老頭混了八年,死人見了無數,甚至都麻木了,至於守棺更是小菜一碟,也沒有初入這行時的害怕。

我再棺材邊上坐着,閒來無事就打量了一下這口棺材。

棺是紅木雕刻的,稱得上是上等木棺,而且這手法和開口方式,一看就是陳鄭這些富人家出殯,略微困難的家庭一般買不起這種棺。

不過這紅木棺應該是很密封,與外界隔絕,甚至裏邊真空纔對。因爲判斷一口棺的好壞,其一是材質;其二爲手法;其三,便是通透性。

若是下等棺木,只是尋常的松木或者橡木,相對來說通透性就比較強了,用不到幾十年還會腐朽,屍體也因接觸氧氣過多而發臭。

而上等棺則反之,通透性極差,可以說幾百年不朽,屍體也保存得很好,也是一般盜墓賊的首選。

然而,這口本應上等的紅木棺,本應隔氣,我卻怎麼聞到一股屍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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