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的腳印

正如江濤所擔憂的一樣,這個門是預留的觀察口,可以觀察屍體的焚燒程度,然後使用鉤子攪動屍體,讓屍體燃燒的更充分,更徹底,時間也可以節省更多。

至於這個觀察口前出現的腳印,明顯不是火化工人留下的,這雙鞋的尺碼是一個十一二歲孩子的大小,而這雙鞋印,很明顯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因爲在發現這個腳印以後,江濤花了很長時間對周圍進行了比對和清理,竟然連一個火化工人的腳印也看不見,這證明,這裏曾被清理過。

至於作案時間嘛,江濤點燃了一根菸,用力猛吸一口,目光敏銳的投向一旁的火化工人:“你是幾點把屍體送進來,並且焚燒的?”

那個工人這會還有些懵,他並不清楚爲甚麼這位警官會這麼好奇的盯着觀察口,或許有別的原因吧,只是他已經嚇得有些腿軟,說話也是吭吭嗚嗚的:“我,我記得好像是四點多鐘吧,家屬把屍體送來以後,做了最後的告別,之後我就推着屍體進來了。”

“你焚燒屍體的時候,爐子裏有其它沒處理的屍體嗎?”江濤目光嚴厲的打量着這個火化工人。

火化工人眯起眼,好像很努力的回憶似的,過了很久才一臉肯定的點點頭:“我肯定爐子裏是空的,因爲裏面只有一個臺子,如果上面有屍體的話,我不可能看不見!”

“這個觀察口你有使用過嗎?”江濤不給火化工人思考的時間,繼續追問着。

火化工人被問的一愣:“當,當然,屍體燒到一半的時候,我需要從這裏翻動屍體,要不然只燒一面是不行的!”

“那你翻動屍體的時候,裏面是一具屍體還是兩具屍體?”

“呃……一具吧。”

“那問題來了,另外一具屍體肯定是在你燒屍體的時候被人悄悄放進去的,如果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在,那麼人家怎麼可能得手,如果找不出洗脫你嫌疑的證據,恐怕你會被列入第一嫌疑人的行列,所以,你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必須真實,否則,我今天就有權利把你帶回去協助調查!”江濤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火化工人這會已經傻眼了,額頭上的神經一跳一跳的,差一點就哭了:“警察同志,你可別嚇唬我呀,我就一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怎麼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再說,我要是真想害人,也不會把自己也扯進去呀,這得多弱智,您說是不是?”

“我們並不是把你直接當做嫌疑人,可你是最有可能接觸屍體的人,我現在再問你一遍,爐子裏到底有幾具屍體?”江濤把菸頭順着觀察口直接丟進去,又仔細看了看觀察口周圍,的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不是火化工人乾的,那麼兇手一定對這裏十分了解,否則,他不可能那麼從容離開,而且還清理了所有痕跡。

而這個火化工人,除非當時他不在,否則,有人悄悄弄一具屍體進來,他怎麼可能看不見。

除非,那多餘的骨灰裏,並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

江濤也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以及兇手的作案手法,但是這個爐子一旦被點燃,從別的地方是放不進屍體的,就算把臺子抽出來,已當時爐子裏的溫度,一般人也承受不了。

如果鍋爐被人停了下來,也會驚動這裏的工作人員,火化工人會立刻趕回來,所以,只有這個觀察口是最好的作案地點,通過這裏把屍體弄進去,問題不大,只是兇手如何做到的瞞天過海,甚至連裏面多具屍體都沒有被火化工人發現,這就奇怪了。

火化工人的情緒已經到崩潰邊緣了,帶着哭腔:“我都說很多次了,真的只有一具屍體。”

“那爲甚麼我們在觀察口這裏看不到你的腳印?”江濤指了指觀察口。

火化工人被問的一愣:“怎麼可能,我一天在這個觀察口要來回溜達幾十次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火化工人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向觀察口附近湊了過來,當他看到那淡淡的鞋印時,猛地吸了口氣,啊呀一聲怪叫:“這,這不是有腳印嘛,你看,是那個人自己爬進爐子裏去的,這是地府來收人了,可跟我沒得關係!”

……

火化工人的表現讓江濤很無語,怎麼可能有人自己爬進爐子裏,這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

不過呢,那雙鞋印的位置,剛好在觀察口附近,給人一種自己爬進去的假象,儘管如此,江濤也不會相信有人會自己爬進去,正如來時候自己所想的那樣,這有可能,是一起惡性的S人事件。

只是現在裏面的那些屍骨,是一整具還是半具屍體,江濤不得而知,法醫還在做進一步的整理。

江濤讓人把火化工人先帶了回去,凡是能和這件事扯上關係的,一律帶回派出所做進一步排查,帶着小姜來到保安室,另一件讓江濤頭疼的事情出現了,這殯儀館進出只有三個攝像頭,一個在大門口,一個正對着殯儀館樓正門,還有一個在停車場,只是照着那些停在停車場裏的車,然而,攝像頭的死角太多了,很多地方根本看不見。

簡單翻看了一下監控錄像,把四點到五點之間的監控大致看了一下,一切都不出江濤所料,兇手躲開了監控探頭,從死角進入的殯儀館,而殯儀館大門那個位置,的的確確拍到了很多輛車,可哪一輛是,就得逐一排查了。

工作量很大,不容樂觀,打發小姜去拷貝監控視頻以後,江濤一個人驅車向派出所趕去。

方城縣的派出所位於城南,過去是一個小學的教學樓,自從學校搬遷以後,這個樓被改成了派出所,主要負責城南這一片的治安,殯儀館距離這裏不算太遠,十多分鐘的車程。

下了車,江濤直奔派出所所長老張的辦公室走去。

老張也是在得到江濤來派出所的消息以後,匆匆趕了回來。

此時的派出所裏已經鬧成了一鍋粥,打從那個火化工人被帶來以後,有一雙鞋印出現在爐子觀察口的事情就傳開了,很多人都相信,是鬧鬼了,一定是惹上甚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那個人才爬進爐子裏的。

很多工人甚至聽說,如果找不到兇手,他們都是嫌疑人,很有可能會被送上法庭,替人家頂罪,更是哭鬧的不得了,搞得老張心力憔悴,正好江濤來了,老張也是尋個引子,把這爛攤子丟給下面的警員去做,自己腳底抹油開溜了。

辦公室裏,老張一邊泡茶,一邊嘆氣,一邊抱怨着:“我說江大隊長呀,咱們這案子甚麼時候能破,我這派出所都快成集市了,你聽聽,下面都亂套了!”

“老張,你可別鬧了,早上剛接手的案子,你現在就跟我鬧着要破案,我可沒那個本事,實在不行你找我們支隊長嘮嘮吧,沒準他能幫到你。”江濤撇撇嘴,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老張也是閒扯淡,把茶杯放倒江濤面前,和他面對面坐下,嘬一口茶,苦笑道:“怎麼着,我聽說這案子另有玄機呀!”

“啥意思?”江濤聞了聞茶氣,上好的茉莉花茶,挺香,江濤也嘬一口,看向老張。

“少給我裝糊塗,聽說在煉屍房裏,你們看到了一個很詭異的鞋印?”老張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江濤。

對於一個老警察而言,老張也很清楚,絕不可能有人自己鑽進去,就算真的中了甚麼邪,那個人也不可能悄無聲息,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自己進了煉屍房,自己爬進了焚燒屍體的爐子裏,只是這會刁難刁難江濤而已。

江濤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喝茶聊天,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花點精力在破案上,但凡事都有個前提,今天江濤這麼急着跑來派出所,就是有求於人家,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有些事情還得勞煩人家不是。

江濤嘬了幾口茶,整理一下思路,這才一臉嚴肅的說道:“不跟你胡謅了,那個燒屍體的鍋爐旁邊,的確有一雙十一二歲孩子的鞋印,不過我能肯定,那個鞋印是有人刻意印上去的,因爲周圍的環境都被處理過了,就連火化工人平時工作的腳印都不見了,可見,這個案子,被害人或許是一個孩子,我現在只等法醫的報告出來,就可以鎖定被害人的年齡了,只是被害人的身份還不好覈實,我這趟來,就是想看看,最近有沒有十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孩子失蹤報案,如果有,或許是我們的主攻方向。”

“厲害呀,這麼快就鎖定被害人年齡了?”老張揶揄着江濤,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另一頭也很快接通,老張收起玩笑時的嘴臉,很嚴厲的問道:“小何嗎,給我查查,最近有沒有失蹤人口在十歲至十五歲之間的孩子,如果有,立刻整理一份報告給我,給你十分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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