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來讓人看我們家笑話的嗎?

望着眼前車水馬龍。

寧少卿的指尖夾着一張寫着娟秀小字的信箋,腦袋中浮現起當年小妹的青澀面孔。

‘哥,恭喜你以全城第一考進了江城第一高校,小彤覺得,哥應該能考進上京大學!’

‘你爲甚麼答應頂罪?既然是二哥的過錯,憑甚麼要你去擔着?你是西省高考狀元,已經拿到了上京大學的通知書啊!哥,你走了我怎麼辦,嗚嗚嗚……’

‘哥,小彤要訂婚了。對方、人很好……’

昨日種種,浮現眼簾。

而最後的記憶,便是這封摻雜着些許眼淚的信。

記憶中的那個小馬尾差不多長大了,可自己終究沒在她最美好的時光裏面陪伴。

思怵間,寧少卿已經穿過了斑馬線,進入酒店。

或許是因爲寧少卿這安靜中帶着昂揚恣肆的容貌,亦或者說他的臉在親戚朋友中着實有標識度。

一進入宴會大廳,頓時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誰啊?”

“好像是寧少卿?”

“不應該吧,不是說侵犯未遂,被判了五年,怎麼現在出來了?這才三年呢?”

“誰知道,應該是寧少卿了,老李,你瞅瞅,這輪廓完全就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還別說,當年那個差點被寧少卿禍害的校花,好像成明星了,叫沈甚麼?”

“叫沈卿!沈卿你都不知道,還真是哎……”

“你們說說,寧少卿當年多好一孩子啊。可是我們江城市十年纔出一個的狀元,前途不可限量,怎麼能犯糊塗做這樣的事?”

“紅顏禍水喏!”

“反正我得注意點,以後我閨女晚上放學我親自去接。要是真出了甚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說着,一人看向另外一中年漢子,有興致的打趣,“誒,老廖。當年你那丫頭和寧少卿感情可好了,左鄰右舍不都是說天生一對,你不也是有這意思。要不,讓你閨女回來見個面,說不定順眼呢!”

被稱呼老廖的中年人臉色漲紅,嫌棄嘟嚷,“就他?!少陽還差不多!”

提及寧少陽,衆多親鄰都露出一抹豔羨。

“你們說說,同樣是兩兄弟,爲甚麼寧少卿和少陽差距這麼大?寧少卿已經前途盡毀,註定了泥腿子命!而少陽就不一樣,雖然大學沒畢業就輟學,但已經進入了大公司,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聽說,馬上就買車買房籌備結婚了。兩兄弟的人生軌跡,已經不同了!”

“寧少卿是野孩子啊!估計親身爹媽也不是甚麼好貨,這纔將寧少卿扔在醫院。換正常人,誰捨得將自己的孩子給扔掉?”

“是了,指不定他親媽是個風塵女子,這寧少卿的骨子裏,就遺傳着那種賤骨頭基因,建國夫婦,當年就不該將他撿回來!”

“……”

直到寧少卿走近時,竊竊私語聲才消停,可大家的臉色依舊沒有掩飾其嫌棄、鄙夷的神色。

寧少卿的耳朵敏銳,能聽清他們的對話,被別人如此議論,更是涉及到他素未謀面的親生父母,臉色多少有些僵滯。

可這些左鄰右舍的都是來參加妹妹訂婚宴的,哪怕是非議自己,作爲哥哥也得給足妹妹的面子。

而且,話雖然難聽,但大致上他們說的並沒有過錯。

暗暗自嘲,自己可不就是侵犯未遂的罪犯麼。

“張叔叔,馬嬸兒,翁爺爺——”

不管對誰,只要是寧少卿還記得的,都微笑打着招呼,禮節盡到。

這般從容不迫的態度,讓街坊產生一種錯覺,這位不是剛剛從牢籠出來的狼狽罪犯,而是一位真正意義的世家公子!

甚至,氣場比和小彤訂婚的那位公子還要大!

當然,僅僅是感覺而已。

感覺過了,眼前這位依舊是犯下了那種足以令人噁心罪行的寧少卿。

尷尬的陪笑兩聲,一個個像是避蛇蠍一樣的和寧少卿保持着距離,生怕沾染上了寧少卿身上的晦氣。

“大哥!”一道聲響,吸引住寧少卿的目光。

“少陽!”

寧少卿微微錯愕,打量着眼前穿着西服,一副商業精英模樣的二弟。

他身邊站着一個穿着雪白皮衣的波浪卷女孩,妝容有點重,但還算是漂亮。走在大街上,有一定的吸睛力。

淡笑着幾步過去,抬手想輕拍下少陽的肩頭,兩兄弟四年沒見,自當親近親近。

寧少陽卻是微微的挪了下身位,讓寧少卿的手掌懸在半空,有些尷尬。

“哥,爸媽在那邊,我給你帶路。”寧少陽指個方向尬笑了聲,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

但寧少卿剛剛出獄的身份,着實的讓他膈應的慌。

他現在可是備受親鄰稱讚的社會精英,與他這牢籠出來的大哥,已經截然不一樣,如那雲與泥。

“好。”寧少卿將手收回,沒有多言。

訂婚宴,作爲女方的父母,肯定是坐在主位上。

難得穿的花枝招展的薛蘭正和同桌的一位男方親屬談笑風生,見寧少卿過來,先是愕然,緊接着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到自己的兒子,眼神中竟然帶着的是倉惶與顏之於表的厭惡。

“你!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小彤今天訂婚的?”

薛蘭就是寧少卿的母親,而身邊穿着西裝也掩飾不住底層工人氣息的中年消瘦男人是他的父親,寧建國。

其他人也在打量着出現的寧少卿,目光中充斥着輕視與不屑。

輕視的對象不止是寧少卿,更牽連着薛蘭一家。

看着養母眼中的厭惡和不屑,寧少卿的心有些寒,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不是‘你回來了。’

而是帶着質問語氣的‘你怎麼來了?’

可再心寒也是家人,無視周遭的目光,寧少卿還是露出標誌性的淡然笑容,對着兩老叫道:“爸,媽!”

繼而纔開口,很自然的說道:“妹妹訂婚這種大事,我當然要來。”

妹妹訂婚,如何可以不來。

“這樣吧,難得你們一家人團聚,我就到外面去找個位置坐就行了。”

這時候,一個穿着灰色修身名貴西服的中年人起身,眼神示意了下身邊的女眷。女眷會意,也馬上跟着起來,挽着這人的手臂離開。

“哎,李總,李總……”薛蘭喊了幾聲,卻是沒任何人的反應。人家是執意要離開。

李總及女眷途經寧少卿的時候,微微的對着寧少卿笑了笑,表達着自己的善意。

抬手間,袖口間不經意露出繡印在衣袖上面的一道薔薇標誌。

寧少卿下意識的撫摸了下手指的古樸銅戒,戒指上雕鏤着如出一轍的薔薇花。

會意過來,感情是他的人,地位應該還不會低。

財團一般身份的人是不會認出來他手指上的銅戒。

微頷首表示回應,這李總喜形於色,快速的帶着女眷離開席位。任薛蘭如何挽留,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薛蘭還待起身追上去挽留這位李總,被一直沒曾開口的寧建國叫住,“行了,人都走了。你還挽留個甚麼勁兒?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讓我們一家人說說話。”

薛蘭兩手叉腰,儼然一副母老虎的模樣,馬上厲聲的反駁,“你說的輕鬆,李總可是黃家的貴客!現在李總走了,待會兒招待客人過來,你讓我們怎麼給人家交代?!”

叱喝了寧建國幾句還不解氣,又沒好氣的瞧看着寧少卿,“你也是,來就來,隨便找個位置喫飽了就回去,過來幹甚麼?好讓人家看我們家的笑話?好讓親家知道小彤有一個侵犯罪的哥哥……”

侵犯罪的哥哥?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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