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經理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蘇涵抬頭，重新執起掉在地上的抹布。
乾淨的抹布早已被馬經理踩髒，上面的鞋印就像剛剛的事情，怎麼揮都揮不走。
“你已經飢渴到這個地步了？”
唐墨凌的聲音響起，穿過無數的空氣傳到她的耳中。
蘇涵微笑着，他沒有波瀾的話語卻如此刺耳。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的聲音不算清亮，甚至有些沙啞。
剛纔大聲求救，聲帶還沒緩過來。
蘇涵不指望他會幫自己去懲戒馬經理這種人。
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附和一個試圖強行侮辱自己的人。
轉念間，蘇涵也看透了。
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唐家的一樣商品，不值得去保護同情。
唐墨凌的心一怔，拍案而起。
“你最好不要玩甚麼花樣，這裏是萬江，有無數的眼睛看着你，念着你不好過。”
蘇涵抬起頭，眼中的害怕以及委屈早已消散。
“包括你嗎？”
她的聲音帶着些顫抖，隱忍中也帶着些堅強。
唐墨凌殘忍一笑，梗在喉嚨的話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蘇涵雙腿站着酸，用力掙扎的後勁全出來了。
唐墨凌慢慢靠近她。
墨黑圓潤的瞳孔俯視着蘇涵。
“這種事情，不要有第二次。”
語氣中的警告甚濃，蘇涵覺得自己應該委屈，卻委屈不出來。
看着她倔強地咬着嘴脣不肯應答的樣子，唐墨凌心中一陣惱火。
雙手執着她嘴角兩處，他緊緊擠壓着，“回答我。”
蘇涵心裏鈍痛麻木，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嘴脣被擠壓開，他手上的力度很大。
“知…道…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她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眼前的人太過可怕，蘇涵不想與他過多的糾纏。
唐墨凌滿意一笑，她最終還是屈服。
蘇涵眼神有些渾濁，嘴角被鬆開後本能地大聲喘氣。
看着她臉上淡淡的清淤，他覺得更是礙眼。
蘇涵又一次打破了自己的忍耐力。
想到這裏，唐墨凌揮袖而去，不再看她。
唐墨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蘇涵悽然一笑。
以爲他只是冷漠無情。
可今天，唐墨凌根本沒當自己人看。
蘇涵緊緊扯着手中的抹布。
“撕拉”一聲響起，抹布被她手勁撕開，卻渾然不知。
蘇涵忍着胃裏的噁心，把所有會議室都清潔完。
已經到了午休時間，她拿着乾澀的麪包坐在休息室幹啃着。
“蘇涵！”馬經理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想起早上的事情，蘇涵心裏發寒，轉過身，看着馬經理的眼睛全是戒備。
馬經理毫不在意，看着她的目光下流又鄙夷。
“你跟總裁有甚麼關係？”今天早上的事，他隱約覺得不對勁。
“在萬江做清潔工還要查人際關係？”
蘇涵並沒有打算回答，一口乾麪包在食道里滑落更是難受。
她的巧舌並沒有引起馬經理的欣賞。
見她不肯說，又換了個問題，“你是不是私自勾引過總裁？”
唐墨凌的話一直在自己腦海裏迴盪，他綠豆大小的眼睛定定打探着眼前的人。
想從她的表情上窺探出甚麼。
然而蘇涵一臉冷漠，沒有說話。
馬經理也沒強迫她，“今晚有公司的宴會，下班後你陪我去。”
蘇涵皺眉，直接拒絕。
“不去。”他還真把自己當三陪了？
馬經理手指着蘇涵，“你要是不去，就等着被開除。”
“甚麼性質的宴會？”蘇涵妥協了。
不是給馬經理妥協，而是給唐墨凌妥協。
如果就這樣被開除出萬江，他一定會嘲諷自己的無能。
蘇涵態度轉變，馬經理心情大好。
“公司的慶功宴，都是管理層的人蔘加，一樣都是小喻陪我去，看你有幾番姿色，倒是便宜你了。”
馬經理一臉賞賜蘇涵極大獎賞的樣子。
“下班時候等我，我帶你去化妝，那些禮服首飾，你一輩子說不定也沒機會戴。”
蘇涵對這些並不在乎，“唐總會去嗎？”
“當然會去。”
馬經理目光流連在她的身體上。
“蘇涵，你就死心吧，唐總有喜歡的人，你這種貨色入不了他的眼。”
“要是你想找人包養，討好我說不定就可以了，放心，我不會虧待你。”
他一隻肥手伸向蘇涵。
這次她輕巧躲開了。
“唐總喜歡的人？”無視了馬經理最後的話，她重複着一句話，似在疑問，也似在告訴自己。
的蘇涵躲開，馬經理也不惱，反正得到她也是遲早的事。
“我告訴你吧，唐總喜歡的人是沈蔓。”
“在萬江，唐總的老婆地位還不及那女人高，今晚肯定也是她陪着出席。”
想到沈蔓，馬經理就感嘆，沈蔓的身材是真的好。
蘇涵沉下眼眸，默不作聲。
“就這麼說定了，下班我來接你。”
馬經理不再理會她，直接走出辦公室。
他離開沒多久，小喻走了進來。
“馬經理找你做他女伴？”
蘇涵點頭，“嗯。”
沒有別的解釋，她繼續喫着麪包。
小喻苦笑，卻不像第一天見面那般氣勢凌人。
“他一定拿你的工作威脅你。”對於馬經理，她熟悉得很。
“今晚你小心點，不要喝他遞給你的任何東西。”小喻叮囑着。
許是看出了蘇涵的與世無爭，許是不想她踏上自己的路。
“我知道了。”蘇涵淡淡的回應。
小喻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卻聽到背後的聲音。
“謝謝。”她聲線冷清，語氣沒有太大的情感。
下班後，馬經理生怕蘇涵會偷偷溜走，直接堵在更衣室門口。
換下衣服走出來後，看着門口的人，心裏的厭惡油然而升。
“走吧，免得遲到了。”
馬經理抬起手臂，想拉着蘇涵的手。
意識到他的動作，她故意拉開了距離，“馬經理，我沒有殘疾，不需要你引路。”
要是被那隻油膩的手牽着，恐怕要浪費一大瓶洗手液。
他眼睛一眯，訕訕收手。
蘇涵沒有看他，沒發現眼裏的陰冷。
裝扮過後，馬經理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恩賜。
“蘇涵，這是你穿都沒穿過的禮服，今晚要是你聽話，這一套都歸你。”
她看了一眼身上檔次中等的禮服，沒有應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