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師令與道之真義

林逸本身是想結下這段善緣。

女人從青陽山下把自己這樣一個穿着古怪的陌生人送到城裏。

他想着看看能不能幫一把。

結果。

這個女人卻直接堵了過來。

林逸甚麼話也沒說,轉身就往藥堂裏走去。

“等等。”

女人急忙從車上下來,大步流星的跑到林逸身邊。

“你是青陽山的道長?也對,後來我打聽過,青陽山附近都沒有山村。”

“你之前說讓我三天後來,是不是能幫我?”

林逸面色沉重:“既然是三天之後的事兒,何必今天問?”

說罷,林逸作勢就要走進房間裏,他剛邁出步子,女人伸手朝着他的胳膊抓來。

頓時。

林逸感覺到放在懷中的天師令動了一下,一股灼燙感襲來。

不僅是他。

那女人也像是被甚麼東西刺了一下,急忙鬆開手。

林逸眯起眼,上下打量這個女人。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他並未感覺到此人有甚麼不對勁。

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能讓天師令產生反應。

不過,林逸還是要謹記師父囑託,前三天不可開門營業。

他毅然決然走進房內,關上房門。

“甚麼青陽山的道長,我看都是裝神弄鬼罷了。顧凌雪,你敢騙我,你口中十多年前遇到的道長,就是眼前這個怪人嗎?”

女人拳頭握緊,心中怒火中燒。

她想起些事情。

告訴自己消息的那人,說她是在十多年前遇到的道長。

可林逸現在怎麼看也不過二十歲上下。

十多年前。

一個幾歲的孩子就算道長了嗎?

她要回去問個清楚。

沉木堂。

林逸關上房門後,沒急着離開。

顧凌雪?

他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這個名字。

師父口中的大師姐不就是叫顧凌雪嗎?

林逸打開房門,想要問問看是不是一個人,可那女人已經駕車離開。

沒有強求。

林逸回到沉木堂裏,把師父張清虛的牌位擺好。

然後纔拿出天師令。

連着兩次,天師令變得炙熱無比。

“黑氣?”

這次,林逸竟然在天師令上看到了幾道飄渺的黑氣,不過很快,那黑氣便被令牌吸入其中。

“是從那個女人身上抽出來的?”

林逸驚歎。

天師令是龍虎山正一道至上聖物。

在這之前,張清虛就曾對林逸說過。

“天師令藏着‘道之真義’,將來若成天師,一定小心保管,不要被人知曉天師令的下落。”

林逸曾經追問過張清虛。

既然他有天師令,那便應該是龍虎山正一道的天師,爲甚麼不回龍虎山呢?

關於這個問題,張清虛從未做出過回答。

只是每次林逸提起來的時候,他的表情都是那般薄涼、難堪。

現在一時半刻林逸也猜不破天師令的祕密,索性將其收好,開始在房間裏演練起來。

他跟在張清虛身邊十七年。

除卻學習到風水、術數、五行八卦等等道門術法以外。

還學到了一套類似於保健操的東西,它有一個非常直白的名字。

長壽功。

這套體術融合太極,看起來簡單,實際上極難學會。

林逸學了十五年太極之後,才稍微夠到長壽功的入門。

演練結束。

林逸出了一身汗,還有一些髒東西從毛孔中排出,黏糊糊的粘在身上。

簡單洗漱,他要出門採購個香爐。

師父的牌位,香火不能斷。

......

......

與此同時。

城郊棺材鋪。

劉順一行人全部聚了回來。

“先生讓拿的錢,以及該買的東西,都帶來了吧。”

“放心,都買了。”

一位三十上下的工匠師傅,他手裏提着一大摞紙錢、紙幣、元寶。

“買回來就行。”

劉順點點頭:“來吧,把錢還拿給我。昨天白忙活一場,等這件事兒結束之後,我請大家喝酒。”

“老闆客氣。”

“沒事兒,老闆你的木材也損失不少。”

“是啊,早點把事情搞完就行。”

十萬塊錢。

原封不動的回到劉順手裏。

他不知道訂貨人的信息。

那個女人只是讓他三天內做完,她有時間就過來取走。

可現在,劉順不敢耽擱。

他上有老下有小,引個不乾不淨的東西跟着自己回了家,那還了得?

請林逸過來的路上,他問過,爲甚麼大家都分了錢,只有自己撞到鬼?

原因是,劉順佔了大頭。

所以,即便出事,第一個遇到麻煩的肯定是他。

夜深了。

因爲擔心出意外,下午有幾個上門下訂單的僱主都被劉順拒絕掉。

“快到時間了嗎?看看錶,十二點一把火燒了這些東西,也該結束了!”

慶幸棺材鋪在的地方靠近城郊。

要不然在城裏點燃明火,還會惹些麻煩的。

“電,電,電話......”

鋪子裏。

大塊頭傻根拿着一個手機跑了出來。

劉順接過來一看,是自己家婆娘打來的電話。

“幹甚麼?回家?別催,我說了今晚上遲點回去!”

“甚麼?你說兒子怎麼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劉順看了眼時間,現在十點多。

他騎電車從家裏往返一趟至少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有可能他趕不上燒棺送錢的儀式了。

“我兒子不知怎麼生病了,我得回去一趟,你們幾個幫忙盯着點,把棺材還有紙錢全都燒了,好好給人家賠禮道歉,明白不?”

叮囑完後,劉順才放心離開。

老闆一走。

其他幾個員工也等不下去了。

其中有倆人都不相信鬧鬼的事兒。

這是法治社會。

還能鬧鬼?

“得,你們等着吧,我也回去了。”

“老周,幫忙盯着點,我家裏也有點事兒。”

“老周,明天上班我給你帶煙來。”

老闆一走,三個員工紛紛離開。

這一天怪累的,誰想等到十二點。

名叫老周的,正是那位給大家帶來紙錢的男人。

他的樣子有點憨厚,小的時候左腿受過傷,走路不利索,要不然也不會來這棺材鋪幹活。

“劉飛,你要累了想回去也行,我在這盯着就好,晚上跟傻根擠擠睡。”

劉飛是棺材店老闆劉順的侄子。

才十七八歲。

這小子不學無術,天天坑蒙拐騙,淨做些小偷小摸的事兒。

被送進去好幾回。

輟學之後,劉飛父母把他送到劉順這來,讓他做些木工的苦力活,鍛鍊鍛鍊。

聽到老周的話後。

劉飛眼睛像老鼠一樣轉了起來。

“老周,我帶你發筆錢啊......”

說罷,他望向傻根:“傻根,快回去看着鋪子,一會兒我叔回來看不到你,指定削你。”

被劉飛一嚇,傻根忙跑回棺材鋪裏。

“老周,上好木料做出輪廓的棺材,就這樣燒了,你不覺得太可惜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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