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才叫坑爹
雷霆發狠似的要陳素，被折騰了半個晚上的她，想得很清楚。
她在要債的過程中，已經把公司的賬看得差不多了，都說會計心裏有兩本賬，做也要做兩本賬，她現在看得是明面上漂亮的賬目，她想看雷氏真正的賬目。
如果她能掌握雷氏的重要信息，就相當於獲得了一張保命符，以後再也不會被雷霆那樣殘忍輕蔑的對待了。
陳金山也看中了陳素的這一點優勢，主動打電話讓陳素來家裏喫飯，那個家，陳素想想都覺得噁心。
“請我喫飯就要拿出誠意，家裏的東西有甚麼好喫的。”
“那你愛喫甚麼，跟爸爸說，爸爸帶你去喫。”陳金山語氣頗爲大方。
陳素在小時候，經常會聽到鄰居家的叔叔，這樣對自己的女兒說話，每次聽到都很羨慕，她從小就幻想着自己的老爸也會對自己這樣說話。
後來日子久了，這種念頭就淡了，她也在媽媽生病之後徹底看清了陳金山這個人的真面目。
沒想到這句讓她期盼了整個童年的話會在這樣的場合和時間聽到。
“我要去索菲酒店喫飯，我還沒喫過呢。”
那可是一個六星級的高檔酒店，陳金山捏了一把汗，她一個小姑娘能喫多少，去就去吧，“好，那咱們晚上見。”
陳素當然知道陳金山在想甚麼，她把何慧茗叫上，準備好好宰陳金山一頓。
見了面之後，陳金山又想：不就是兩個乾瘦的小姑娘嘛，他請得起。
“叔叔好。”何慧茗裝得十分乖巧。
“你好你好，來，咱們進去喫飯吧。”
陳素暗笑，看來陳金山是完全低估了陳素和何慧茗的戰鬥力，尤其是何慧茗，她經常感嘆自己，幸好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要是家裏稍微窮一點，都不見得能養得活她。
因爲她喫的，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她非好東西不喫。
“你們點餐吧。”陳金山把菜單遞給陳素。
陳素和何慧茗互換了一個眼神，她把菜單轉手給了何慧茗，“慧茗知道我愛喫甚麼，她比較擅長點菜。”
一聽說這個，陳金山立馬捏了一把冷汗，接下來何慧茗點餐的過程，可謂是讓陳金山目瞪口呆。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竟然那麼會喫！
“對了，挑蟹的時候給我挑實在點，要是我發現我要的螃蟹裏水分太多，我可是不付錢的，儂曉得了伐？”何慧茗對服務員說道。
“您放心，我們這裏每樣食材都是大師傅精心挑選的。”
何慧茗滿意地點點頭，“去吧去吧。”
陳素低聲說了句，“你這一頓喫掉有五十多萬吧。”
何慧茗勾起嘴角，“你先彆着急，後面還有呢！”
陳金山把服務員叫住了，笑容十分勉強，“點這麼多，能喫得完嗎？”
“叔叔你放心，我不會浪費的，喫不完我還可以打包啊，主要是我和素素從來都沒來過這種地方喫飯，特別想喫點好東西。”
何慧茗語氣裏那種朝長輩撒嬌的語氣像極了陳金山的小女兒陳冉，陳金山不忍拒絕，忍痛揮手讓服務員下單去了。
陳素偷偷豎了豎大拇指，這一趟帶她來，是來對了。
“素素，你在雷氏工作怎麼樣？財務部是吧，那可是個關鍵部門，忙不忙啊。”陳金山開始刺探。
陳素點點頭，“挺忙的，整天對着一對爛賬，眼睛都花了。”
“爛賬？有多爛？”
“你問這個幹甚麼？這可都是商業機密，雷總信任我纔會讓我參與，我哪能隨隨便便就說出去了。”陳素故作戒備。
陳金山打着哈哈道：“爸爸又不是外人，這龍蝦看着新鮮，來，快喫一點。”
陳素既然來了，那就不是喫一點的事，何慧茗悄悄朝她拋了個媚眼，叉起一大塊空暇肉佔了調料送到陳素嘴邊，她喫得那叫一個爽。
“陳叔叔，您太好了，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喫飯，這裏特別貴，但是貴得很值，這龍蝦真好喫。”
陳金山看她們喫東西，彷彿在看自己的鈔票被她們喫掉，說不上來的心疼。
“你們喫飽喫高興就好。”他低着頭，只敢喫一點東西，根本不敢多喫。
陳金山想趁機打聽雷氏的情況，陳素絕口不提，說到雷氏現在的運營狀況，他問道：“素素，我聽人說雷霆得罪了人，好多大合作都丟了，現在不行了，是真的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您聽誰說的？”陳素故作驚訝。
“就是一個朋友喫飯的時候偶然聊起來的，上次你不是也說雷氏缺錢嗎？”
陳素笑笑，“那個公司不缺錢，這流動資金就像一條河，河水當然是越多越好咯。”
陳金山立即意識到這丫頭上次騙他，“那你剛纔還說爛賬。”
“哪個公司不是爛賬，爸爸，你做公司那麼多年，這些東西還用我告訴你嗎？”陳素摸摸肚子，杯中紅酒喝了一大口，這好肉配好酒，有錢人真會享受。
可惜了，她只會評價好喫與否，不太懂得對酒的鑑賞。
“你……”陳金山氣得說不出話來。
何慧茗插嘴道：“叔叔，我聽說你的公司最近挺好的，我爸爸還想跟你們合作呢。”
陳金山一直沒注意到何慧茗，他知道何慧茗家裏是做生意的，但具體到哪種程度，他還不知道，剛纔看這丫頭點菜的本事，是個實打實的富二代，他不禁有了興趣。
“我當然很歡迎了，不知道你爸爸是……”
“何重陽啊。”何慧茗張口就來。
陳金山差點被嗆到，何重陽在廚衛這方面可是北城的第一把交易，很多地產商賣樓盤，都會說自己用的是全套何重陽公司的廚衛，這也是房子的一大賣點，很多買家衝着這個也會考慮買房。
就說何重陽是廚衛大王也不爲過。
“原來你是何重陽的千金啊，虧我一直以爲……叔叔沒注意，真是對不住，來來來，叔叔敬你一杯。”陳金山立馬換上慈祥的笑容。
何慧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您放心，我一定回去跟我爸說，我今天和您一起喫飯了，您還請我吃了很多好喫的呢。”
“好，好。”陳金山咬咬牙，安慰自己這錢花的值。
結賬時，“您好，一共是一百一十萬元，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甚麼？一百一？”陳金山驚呆了，忍不住呼出聲。
“您喫的一共是五十一萬，兩位小姐還點了些東西打包，加在一起就是一百一十萬元。”
此時，服務員正好把打包的東西送過來。
“爸，我喫這個挺好喫的，帶回去給雷霆嚐嚐，您不介意吧。”
“叔叔，我也想和我爸一起分享美食，我會告訴他，這都是您請的客。”
陳素和何慧茗一唱一和，陳金山只能乾笑着刷了卡，一百多萬就這樣花了出去，而且他還沒有喫飽，實在是太憋屈了。
陳金山走了之後，陳素和何慧茗哈哈大笑。
“你沒看他那樣子，多好笑啊，素素，你哪來的極品爸爸，太逗了，下次有這種事，你還叫上我，我喫得他找不着北。”
陳素的笑容漸漸收斂，“在我心裏，他已經不是我爸了。”
何慧茗摟着她的肩膀，“那就把他當成冤大頭，好好宰，這樣心裏還不會內疚。”
“慧茗，今天謝謝你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
陳素回到l雷霆的地盤，東西沒拿，都給了何慧茗，雷霆只吃新鮮的東西，她就算把東西拿回去也會被丟掉，何慧茗不在意，她只在意東西好不好喫。
“幾點鐘了，現在纔回來？”雷霆坐在客廳板着一張臉，像是等待晚歸的女兒。
“對不起。”陳素低着頭，機械地道歉，有了前一次的教訓，她不敢隨意再激怒雷霆。
雷霆聽得出她的敷衍，他的火氣更大了，“你去哪兒了，不提前跟我說就擅自在外面喫飯，誰給你的膽子！”
小雨大膽地提醒了一句，“夫人，先生爲了等你連晚飯都沒喫。”
陳素有些驚訝，他竟然沒喫晚飯，就爲了等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陳金山約我喫飯，我想說宰他一頓，讓他出點血，就和我大學同學一起去和他吃了一頓飯。”
“你嫁給我雷霆，我虧待過你了？一頓飯都看在眼裏，眼皮子是有多淺。”雷霆鄙夷地說道。
那種看不起地教訓，像一根刺紮在陳素的心上，她是從小沒有過過甚麼富貴日子，但是她相信，大多數普通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不是每個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匙，頓頓魚翅燕窩。
可是這種父母給的條件，不應該成爲驕傲和看不起人的資本。
陳素低着頭一聲不吭，她心裏卻是極度不服氣的。
雷霆看了眼她握在兩側的手，橫眉一挑道：“怎麼，說你兩句，你不服氣？”
“是啊，我就是不服氣。”陳素沒忍住，腦子一熱，話就禿嚕一下出來了。
小雨急得在旁邊扯了扯她的衣角，然而，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