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北趙富貴家。
看着客廳裏地上躺着的父親趙富貴遺體,趙鐵柱一骨碌跪伏在地,痛哭失聲。
“不就是你爸上吊死了嗎?”
“他趙德光又不是你親爸,哭甚麼哭啊?”
“麻溜的,趕緊拉出去找地兒葬了。”
“大白天屋裏上吊死人,真是晦氣!”
身後媳婦馮冰冰的話語,就像刀子一樣,深深刺痛着趙鐵柱敏感的神經。
一向老實的趙鐵柱,怒了:“馮冰冰,虧你說的出口!要不是你把我這幾年掙的十幾萬,全拿去給你弟買了車,我爸沒錢給我媽治病,至於選擇上吊?”
“我說趙鐵柱,你這話說的就喪良心了。”
馮冰冰的母親周芬蘭插話了:“當初你倒插門到我馮家的時候,你爸媽可是保證了的,他們是生是死,以後都不關咱們的事,現在你爸想不開上吊,那是他的事。”
“就是!”
馮冰冰的弟弟馮小軍也數落起來,“還有不就是給我買了輛車麼?有甚麼大不了的?再說了,你一個倒插門的,有甚麼資格說我?”
聽到他們一唱一和,趙鐵柱氣得渾身發抖。
這一家子,簡直一羣白眼狼!
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入贅到這種家庭!
“鐵柱,你看你說的都是甚麼混賬話?還不趕緊賠禮道歉?……咳咳!咳咳!”
咳嗽聲中,趙鐵柱的母親楊紅霞,顫顫巍巍地扶牆走了出來。
“媽,你怎麼出來了?你身子骨弱,快回房去歇着。”趙鐵柱急忙上前。
楊紅霞一把推開,厲聲道:“鐵柱,還不快點賠禮道歉?你娶個媳婦不容易,你想氣死我不成?……咳咳,咳咳!”
說着,又劇咳起來。
趙鐵柱無奈,只好忍着滿腔憋屈,向周芬蘭、馮冰冰和馮小軍道了歉。
周芬蘭三人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
楊紅霞還有些不放心,又親自上前:“親家,鐵柱這孩子不懂事,您多擔待點……咳咳……咳咳……”
周芬蘭推了一把:“懂不懂點禮數?離我遠點!別把哮喘病傳給我!”
楊紅霞本就虛弱,當場便要栽倒。
趙鐵柱嚇了一跳,急忙攙住,然後衝周芬蘭怒吼道:“你推我媽幹嘛?不知道她有病嗎?萬一她有個好歹怎麼辦?”
“你兇甚麼兇?”
馮冰冰一臉蠻橫,“不就是推了一下嗎?有甚麼大不了的?又不是你親媽!”
“真要有個好歹,那不正好?一了百了,省得咱們還要給她養老送終。”
“對了,這一帶不是要給拆遷嗎?她要是也死了,那上百萬的拆遷款,可就全是咱們的了……”
聽到女兒這番話,周芬蘭眼睛一亮:“對對對,有了這上百萬的拆遷款,正好給小軍去縣城買一套房子。”
馮小軍更是喜形於色:“太好了,我現在有了車,要是在縣城還有一套房,這全縣的漂亮姑娘還不任我挑任我選?”
聽到他們三人的話,趙鐵柱徹底暴怒。
“這拆遷的事兒,還沒影兒呢!你們就開始惦記了?要臉不要?”
趙鐵柱咆哮起來,“還有,就算這拆遷款以後下來,也是給我媽治哮喘的救命錢,你們想都甭想!”
見趙鐵柱如此說,馮冰冰忍不住了:“趙鐵柱,當初你倒插門的時候,你可是跟我保證,你今後掙的所有錢,全都歸我,你忘了?”
“我當然沒忘!”趙鐵柱大聲道,“但這拆遷款是屬於我爸媽的,不是我掙的,憑甚麼歸你?”
“你爸媽的拆遷款,還不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馮冰冰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