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火車站。
範建明從擁擠的人羣中擠出。
看到熟悉的街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七年了,我終於回來了!”
他一身衣服洗的發白,甚至還打滿了補丁,看起來與周圍涇渭分明。
但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壓迫的四周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當年範建明被家裏趕了出來,爲了賺錢,申請去國外做勞工。
但萬萬沒想到,黑中介竟然把他賣到了戰火紛飛的S國。
亂世人命如草芥,範建明一度以爲,自己不會再活着回來了。
可歷盡九死一生,範建明不僅沒死,反而闖出了偌大的一片天。
今天的他,不僅僅只是衣錦還鄉,他還要報復,向所有自己的仇人,實施復仇計劃。
不管是誰,只要欠了他的,這次都要索回!
他回到家鄉的第一件事,首先要找的就是當年的黑中介。
江城,一支路,一家中介正在裝修店面。
店主是個肥頭大耳的油膩胖子,五十出頭,頭髮梳的鋥亮,身上還噴着香水。
此時,他正指手畫腳,指揮着工人。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楚老闆,混得不錯啊?”
楚昭南一回頭,就看到了範建明。
上下打量了一眼,見範建明一身地攤貨,還破破爛爛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滾滾滾,哪來的乞丐?”
範建明冷笑一聲:“楚老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叫範建明,七年前就是你給我辦的勞務輸出,不記得了?”
楚昭南讓包工頭領着工人幹活,再次上下端詳了範建明一眼:“每年從我手裏出去的有好幾百人,我哪記得那麼多?人家在國外都賺了大錢回來,看你這意思——”
“那是因爲別人去的國家,都是搞建設的,當年你卻把我送到了炮火連天的S國,沒想到我命不該絕,真是老天爺開眼啊。”
楚昭南一愣,他終於有印象了。
因爲當年讓他辦這事的人,是範氏集團董事長的夫人周亞萍。
楚昭南兩眼一瞪,心裏提起了防備,說道:“你想幹甚麼?”
範建明冷冷一笑,說道:“幹甚麼?當然要來討個說法了!”
楚昭南扯了扯領帶,不屑道:“廢物,你想要甚麼說法?有本事你就去告我,老實告訴你,在江城,老子要不是黑白通喫,敢在這裏開中介公司?”
範建明笑了笑,說道:“看來,那兩萬塊錢中介費你是不肯退了?”
“退你兩萬塊錢?媽的你怎麼不去Q銀行?”
說着,楚昭南抬腳朝範建明踢去。
範建明突然一讓身,一腳踢空的楚昭南踉蹌了幾步,剛剛站穩腳,卻感覺到脖子後面一緊。
範建明抓住他的後衣領,一邊往前拽,一邊往地上摁。
“哎喲,哎喲——”
楚昭南踉蹌着往前竄着步子,連跑了幾步,撲通一下被範建明摁在地上。
巧的是一條狗在這裏拉了一團粑粑,範建明直接把他的腦袋摁在了粑粑上。
“噗——”
狗粑粑糊了楚昭南一臉,他奮力抬起頭來,張嘴吐出了一口粑粑,還帶着一口門牙和一團血。
“呸,臭小子,”楚昭南一邊吐着粑粑,一邊嘴裏跑風地威脅道,“你這是在找死!老子這裏留着你的檔案,上面有你的家庭住址,老子非派人把你家抄了不可!”
範建明搖了搖頭:“楚老闆,我當初是要勞務輸出,你卻把我賣給了舌頭,見過心黑的,沒見過黑成你這個樣子的,今天老子要是不廢了你,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你坑死!”
“廢了我,哈哈,有種來呀?”
被範建明按在地上,楚昭南的嘴裏還不服軟。
範建明掏出手機,問了一句:“當年把我賣到S國的,是個叫阿強的人吧?在S國接收我的人,叫理查德對嗎?”
楚昭南不知道他要幹甚麼,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範建明點開手機裏的一段視頻:“楚老闆,好好看看!”
只見視頻裏,阿強和理查德被人綁在椅子上,生死不知,踝關節、膝關節和肘關節,都被人用木棍打斷,血流了一地。
楚昭南瞪大眼睛一看,頓時渾身哆嗦,屁滾尿流,地上很快溼了一片。
範建明鬆開楚昭南的後衣領,冷笑道:“現在你知道該用甚麼態度了吧?”
楚昭南趕緊爬起來,顧不上臉上的狗粑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饒命,饒命,那件事不是我的意思,是有人給了我五萬塊錢,非讓我把你送到S國去,不關我的事呀!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你饒了我吧!”
範建明愣住了。
他一直以爲楚昭南是罪魁禍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花五萬塊錢,特意把他送到S國,顯然是借刀S人。
誰對自己有這麼大的仇?
“說,那人是誰?”
楚昭南壓低聲音說道:“是範氏集團的周總,也是他們的老闆娘。”
周亞萍?
範建明驚呆了,他真正體會到,甚麼叫青蛇口中信,黃蜂尾上針,二者不爲毒,最毒婦人心!
當年他父親把他趕出范家後,就娶了周亞萍做他的後媽。
沒想到,周亞萍竟然如此狠心,要對他斬草除根!
範建明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我的兩萬塊錢呢?”
“還你,還你,我這就還。”
“多少?”
“兩……不,五萬……十萬,二……二十萬!”
楚昭南明白,範建明此時不是讓他還錢,而是要他花錢買命。
“錢先放在你那裏,有空的時候我會讓人來取。”
“好,好,好!”
此時此刻的範建明在楚昭南的眼裏,無異於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