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人君之寶也。——《孫子兵法——用間篇》
01
1996年仲秋。
冷風斜颳着人行道上的法國梧桐，不時有枯黃的落葉伴着細雨四處飄落。西都，這座地處西南的繁華都市，素來以“悠閒安逸”而聞名。據史書記載，西都始建於秦朝，至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自開市以來，逐漸成爲西南地區的經濟文化中心，形成了不同於京津、江浙和閩粵的地方市井文化。西都人說話走路都比較慢，和這座城市的性格一樣休閒。在這個秋雨綿綿的日子，西都人自然都躲進了茶樓或者家裏，享受着慢生活的幸福時光。
街上沒甚麼行人，偶爾過往的車輛甩起一陣水花後便不見了蹤影。一個男子撐着摺疊傘，緊挨IC電話機站着，不時左右張望。一陣遲疑之後，他撥通了電話。
“Hello？”電話那頭傳來一句甜美的女聲。
“喂？是A國總領事館嗎？”男子有些激動，心跳明顯加快。
“是的，請問您有甚麼需要幫助嗎？”聽得出對方的中文還有點澀。
“我手上有中國天劍計劃的資料，可以給你們，但我要先見總領事。”
“哦，對不起。我們總領事對此不感興趣。”說完對方便掛斷電話。
男子呆若木雞地楞了足有一分鐘，耳邊只有話機裏傳來的“嘟嘟”聲。冷風吹着他凌亂的頭髮，黑邊眼鏡上已經落了些小雨點，模糊了他的視線。看得出他很失望，似乎心智已經亂了，縱然摺疊傘從手中滑落，他也沒有反應。
男子在雨裏失魂落魄地走着，逐漸消失在遠處的街角。
雨繼續下着，倒扣的摺疊傘被風吹到路中間，開過的一輛出租車賤了。
02
一年後。西南監獄的一名老警察領着一個新警員挨個查號。當走到一處監舍時，老警察說：“這人叫馬士平，以前是部隊的，想把軍事機密賣給外國人，給判了5年，人還算老實。”
新警員好奇地朝裏面瞅了瞅，“間諜？”
老警察笑了笑：“應該算不上吧，不然也不會只判5年，就是個未遂，連間諜這行的門朝哪開都沒弄明白，就被國安局給盯上了。人家本來想靠他去釣大魚，結果發現他沒甚麼利用價值，就收網算了。”
“爲這點事，這一生就這麼毀了？”新警員不由得皺起眉頭。
“那可不是嗎！間諜這事，隔着老遠，都能把人給臭暈了，要是真正的間諜，那還不知道怎麼才得了。”老警察感嘆說。
“早知道這樣，乾脆就幹票大的，把事情幹成，坐牢也就認了。”
警察轉身看着他，過了片刻才冷冷地說：“那得有點本事纔行。”
“對了，你叫甚麼來着？這退休的人記性可不大好了。”
“我叫陳軍，耳東陳，軍隊的軍。”
03
西都市一處部隊大院門前，一個還掛紅色學員肩章的青年軍人揹着揹包仰頭望着門口的軍徽。過了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扯了下揹包帶，大步流星地走到衛兵前，出示了畢業派遣單。
在衛兵的指引下，他走進院裏的辦公樓，敲開一間辦公室，一位三十來歲的女軍人正坐在屋裏看報紙。
“報告！”青年軍官站得筆挺。
少校抬下眼皮瞅了一眼他，目光又落到報紙上：“進來吧。”
青年軍官走進屋，遞上派遣單，還是站得筆挺。
女軍人雙手抱在胸前，身子深陷進真皮靠椅，靜靜地打量了一下青年軍官，說：“你叫林天陽？”
“是。”
“畢業於陸軍參謀學院偵察專業，本科？”
“是。”
“知道爲甚麼分到這來嗎？”
“不知道。”
“知道我們單位是做甚麼的嗎？”
“知道，是總部科技檔案館。”
“哦，看來你還甚麼都不知道。”女軍人笑了笑。
女軍人清清嗓子，似笑非笑地說：“我們對外名稱叫做總部科技檔案館，你以後和外面聯繫，包括家人，都可以這個名稱聯繫，當然，也只能用這個名字。”
“那實際上呢？”青年軍官有點疑惑。
“實際上我們是軍事科技情報局駐西都情報站，代號哨兵。我是情報組長，劉麗。”
“那我的工作是甚麼呢？”
“去後勤那邊要間宿舍，住下。”
林天陽還想問清楚些。
劉麗不屑地說：“待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