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吹在臉上，司小溪的淚水也幹了，眼中佈滿血絲。
離開司家，司小溪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醫院樓下。
昨天婚禮的事上了新聞，母親可能已經知道了。
司小溪猶豫着來到病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護士的聲音。
“阿姨，你女兒真是好命啊，嫁到顧家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是嗎……”
母親虛弱的聲音傳來，語氣聽上去並沒有多少高興的感覺。
女兒結婚，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這種事恐怕給了誰都不會開心。
司小溪緊張得不敢進去，但護士卻剛好出來，看到了她。
“司小姐，你來了啊！快去吧，你媽媽正等你呢！”
“嗯，嗯……”
沒辦法，司小溪只好硬着頭皮走進病房。
以往，母親一定會親切地和她打招呼，可是今天卻沒有。
母親默默地靠坐在病牀上，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些甚麼。
“媽，我給你削水果。”
“我不喫。”
司小溪想要打破僵局，但被拒絕了。
她默默地坐在病牀邊，抿着嘴小聲說道：“媽，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不該瞞着你，但是……”
“他是甚麼人？”
“啊？”
司小溪反應過來母親似乎在問顧煜城的事，連忙解釋道，“顧煜城是顧家大少，也是唯一的繼承人，人長得帥，也有錢，而且……對我挺好。”
她並不擅長撒謊，尤其在母親面前。
但她不能說出真相，不能讓母親擔心。
沉默許久之後，母親長嘆一聲，終於開口了，“小溪，你也長大了，有些事，媽確實不該操心。”
看着母親蒼老的面容，以及鬢角的白髮，司小溪鼻子發酸。
她真的很失敗，母親重病未愈，孩子又被人控制，她卻甚麼都做不了。
“好了，小溪，媽媽只是擔心你，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要不開心。”
“媽……”
司小溪努力地將眼淚憋回去，立刻拿起旁邊的蘋果埋頭削，“好了，媽，以後有機會我帶他來看你，你安心養病。”
整整一天，她都在病房裏陪母親聊天。
晚上，又藉口顧煜城出差不在家，在醫院呆了一晚。
守在母親身邊，讓她終於有了短暫的安寧，很快在那張小牀上沉沉地睡着了。
然而，在夢裏，她又看到了曾經那個神祕的男人……
三年前，母親重病，爲了湊錢，她不得不去給一個神祕人當情人。
之所以說是神祕人，就是因爲她至今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甚至連樣貌都沒有見過。
第一次赴約的時候，她進行了易容裝扮。
帝豪酒店的1218房間，沒有開燈，只有窗外朦朧的月光灑下。
“你叫甚麼名字？”
那是一個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
看着那個模糊的輪廓，司小溪緊張地隨意起了了一個化名，“我，我叫小念……”
一夜夢魘，司小溪起來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
她立即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重新打起精神。
雖然那不看的過往讓她現在受人指責，但她也正是因爲那些過往，纔能有錢給母親治病，纔能有小寶這麼可愛的兒子。
一切，也值了。
爲了不讓母親起疑，她一大早就離開了。
沒想到剛回到顧家，就看到顧煜城黑着臉，似乎在等着她似的。
“昨晚去哪了？”
“……”
司小溪不想撒謊，但她如果說是去陪母親，不知他會不會相信。
這樣猶豫的反應讓顧煜城的心沉了下去，“怎麼，結婚都不能阻止你去那種骯髒的地方工作？”
“我沒有！”
司小溪連忙搖頭，“而且我早就沒有……”
可還不等她說完，顧煜城便轉動輪椅，從她的身邊經過，冷聲打斷道：“你最好清楚你現在的身份，想要重操舊業做那些骯髒的事，就先從顧家滾出去！”
司小溪低着頭，手緊緊地攥着衣角。
心知解釋沒用，她索性放棄了抵抗。
“對了，破鞋，爲了避免你在家空虛寂寞，我給傭人放了假，從今天開始，你負責別墅裏所有的衛生。”
“好，好……”
司小溪知道這是顧煜城在故意爲難她，但是她仍然點頭接受。
因爲司家的出爾反爾，她正發愁要怎麼才能不被顧煜城趕出去。
現在讓她做傭人，也總算可以留下了。
顧煜城在一旁，看到司小溪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頓時更生氣了，“那還愣着幹嘛！快去！”
“嗯。”
司小溪低眉順眼，打算去旁邊的儲藏室拿工具。
顧煜城卻黑着臉開口了：“去洗衣服，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