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輪迴痣

來到鎮上,看到那棵槐樹早就讓人給圍起來,周圍還圍了好些人議論紛紛的。

我還沒走近,那該死的鬱東識就遠遠朝我走來,嬉笑着說:“你終於來了,知道你會來,我一早就在等你了。”

我白了眼,沒理會他。

倒是宿吳子問我:“尋音,他是?”他上下打量着鬱東識,“這人不會就是……”

我點點頭,沒好氣地說:“就是他。”

宿吳子點點頭,“好個一身正氣的年輕人啊,怎麼能想到弄這樣的術法定下尋音呢?她可是不願意的。”

鬱東識卻微笑着說:“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她以後會願意的。”

“我死也不會願意的。”我說。

“哎,你這人怎麼翻臉不認人呢,昨晚上聊得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負責管理鎮子治安的王送看到宿吳子來了,忙迎接過來,“您就是宿道長吧?久仰久仰,聽說您早些年在外面遊歷,本事大得很,您快來給看看,這副骨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太瘮人了。”

我們上前去看,看到地上有塊長長的紅布蓋着副軀體。宿吳子掀起紅布,一具慘白的白骨赫然呈現在衆人眼中。

這副白骨是徹徹底底的只剩下骨頭,看樣子有些年頭。若說這白骨看着倒很平常,就是白骨很白,而且眉骨和胸骨正中有個極其顯眼的紅點。

宿吳子檢查了下,說:“眉心間,胸骨前後,雙手雙腳上,都有紅點。”

王送說:“一共有七個,我們數了好幾次,準沒錯。也真是怪了,我們住在這這麼久,哪能想到在這樹底下居然埋了骨頭,真是嚇人。”

其他人說:“如果不是發現了,不知道還要埋多久。昨天有經驗的老人說,這副白骨,像是男的,看樣子少說得有十幾年,幾十年也是說不定的。”

宿吳子還在仔細地觀察白骨,我站在邊上也暗暗觀察。看着這耀眼的硃砂紅點,總有說不上來的古怪。

良久,宿吳子說:“這副白骨,曾經被人做過法,是最惡毒的輪迴痣。”

衆人不解,宿吳子解釋說,輪迴痣,便是以初生嬰孩最初的血液,加以硃砂研磨,點在人的眉心手心等七處至關重要的地方,此人會無疾而終,查不出死因來。

死後,還會被埋入背陰的地方中,不立墓碑,任由人人踐踏。有這七個紅點的鎮壓和世人隨意的踐踏,這人將永世入不得輪迴,生生世世受煎熬。

鬱東識說:“吶,這纔是最歹毒的術法,我對你做的,算得了甚麼,你應該感謝我的。”

我瞥瞥嘴,懶得理他,說:“這人,也太慘了吧?”不能入輪迴,便沒有去處,孤魂野鬼,便是如此了。

王送說:“我已經讓人放出風聲,看看誰家多年前不見了人,讓他們來認領,不過怕是難嘍。還有,到底是誰能下這樣的毒手,多大的仇啊。”

宿吳子搖搖頭,把紅布蓋上,讓王送可以把白骨放到專門停放屍體的屋子去。說:“這白骨受了多年的摧殘,也該是時候有個安穩處。不過要想真正讓死者安生,還得查明是誰做的,不然這死者怕是永世無法安好了。”

我說:“表伯,這輪迴痣我聽都沒聽說過,怎麼會有人知道做這樣的事呢,而且普通人應該也不會知道有這樣的東西吧?”就像我,在這之前哪知道甚麼是桃花夢和輪迴痣。

宿吳子也很納悶,“這確實是,一般人哪曉得甚麼是輪迴痣,知道也未必就敢做,畢竟這樣殘害一個活生生的人,有損陽壽。可內行人知道輪迴痣是不會做的,因爲這樣做會有損修爲。”

離開槐樹後,宿吳子帶着我在鎮子裏逛着,鬱東識也跟在後面。

宿吳子問他:“你呢,怎麼會知道這桃花夢的?還對尋音做。”

他低了低頭,“這事起初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我不滿地說:“難不成還有人逼你做的?真是的。”

“這事,早在我十歲那年就安排好的。”鬱東識解釋說。

十歲那年,他不知因何緣故染了怪病,久久不見好。有一天,來了個過路人,說他有慧根,是修行的好材料,是命中有此一劫難的。

家人跪求過路人救救他,過路人說和他有緣分,便當下就醫治好他。家人還沒來得及感謝,過路人又說再過十年後,他還會有一劫,而這一劫,是他命劫,倘若他挺不過去,便會一死。

家人忙求解決的法子,過路人寫下一個方子,要他珍藏,等十年後才按照方子上所寫來做,應該就能避免這個劫難的。他等到臨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便按照方子上面的來做。

方子的最後,還留了一句話,說能救他的人,也將是他日後與之相伴一生的人。他對此深信不疑,儘管在此之前,他沒見過我,仍然堅信我會是他日後的妻子。

我聽得一楞一愣的,想不通世上能有這麼神通廣大的人,連十年後的事也能預想到,太奇特了吧?

宿吳子問:“那方子能給我們看看嗎?”

鬱東識搖頭,“不能了,我給燒了。”

“燒了?”我問。

“那人說了,誰都不許看,就是我也只能看一次,要我看過後就燒了。”他說。

“這是爲甚麼?”我問。

“我哪知道啊,不過他也是真神了,明明他都沒有見過你,怎麼會知道還有你的存在?還有,爲甚麼會是你能救我,其他人不能?”

我撇撇嘴:“我怎麼知道。”我沒想到,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僅救了他,還要成爲他的妻子,想想都覺得荒唐。

宿吳子幽幽地說:“世上說不通道不透的事多了去,還真沒法追究個所以然來。只能說,你們兩個興許真的是有緣法在的吧?”

我和他對看了一眼,我隨即看向別處,誰想和他有甚麼緣法在。我只想把頭上的桃花印給弄掉,不想和他有甚麼瓜葛。

他一時興起,“吳道長是吧?當年那人說我有慧根,是修行的好材料,你看,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啊?”

我和宿吳子同時看向他,以爲他是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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