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廢后之死3
太監執燈快步走到牢門口將門打開：“皇后娘娘，請——”
眼皮一抬，沈清曦看向走入牢中之人。
來人着一襲雪色宮裝，妝容精緻，衣袂翩飛。看到沈清曦，女子忍不住露出甜美的笑意：“姐姐，妹妹來看你了——”
沈清曦喉嚨裏發出嗤嗤的響，怒意到了極致。
來人正是沈清柔！
沈清柔，這個丞相府中最溫柔懂事的庶妹，這個從前日日喚她姐姐，羞怯良善好事做盡的柔弱小可憐，如今，以一副得勝者的驕傲嘴臉站在她眼前。
沈清曦動了動脣：“你來做甚麼？”
她的嗓子被沈清柔毒啞，此刻不過二十六歲的年紀，說起話來卻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嫗，在這陰森森的地牢裏，格外顯得詭譎淒厲。
沈清柔的笑聲越發婉轉動聽了：“我爲何不來？啊，你竟然還能開口說話，看來這幾年我還是太對你顧念姐妹之情了。”
“你顧念姐妹之情？！”沈清曦怒笑一聲！
“你本只是個庶女，你母親只是個妾室被扶正的繼室，可我何時不尊敬她？何時不照顧你？！我拿你當做至親，便是你勾引我的夫君我也不記恨你。是我！是我讓他准許你入宮爲妃！可是後來呢！你忘恩負義！居然如此恩將仇報於我！”
沈清柔笑意一變，眼底生出一抹憤恨：“你對我好？！你是丞相府的嫡長女，一個‘長’字，便永遠壓了我一頭！你生得貌美又如何，陛下最開始愛的便是我，一直以來愛的也是我，你蠢不自知，還以爲陛下待你是真心？！你活該有今日！你給我看清楚！現在我纔是大齊的皇后，而你，只是一隻隨時都能被我踩死的臭蟲！知道我爲何留你一隻眼睛嗎？因爲我得讓你看看我做這大齊國皇后的樣子——”
沈清柔仔細地欣賞自己在沈清曦臉上留下的刀疤：“嘖嘖，真該讓外面那些人看看，曾經的大齊第一美人，如今竟然變成了這般醜陋的樣子，不人不鬼，失了雙臂，瞎了眼睛......”
沈清曦冷笑連連：“你以爲你害了我，就能高枕無憂了？楚綦能背棄我，又何嘗不會背棄你，你撿到了世上最狼心狗肺的男人，卻還當撿到了個寶貝！”
沈清曦一隻獨眼，一錯不錯地盯着沈清柔。她分明只剩下了一隻眼睛，可那眼底的狠厲寒芒，竟然讓沈清柔心底一慌。沈清柔眉頭一挑，她一拍手：“姐姐，你在地牢兩年，有沒有想念鈺哥兒啊——”
這一問，沈清曦眼底驟然生出一片驚濤駭浪。
鈺哥兒，她的鈺哥兒，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她有何不願？
這兩年來，她想着鈺哥兒不必受她這樣的苦，心中只覺寬懷。
“他已經兩歲了，長得白白嫩嫩。雖然有個下賤狠毒的母親，可是因爲我這個母后的疼愛，他這兩年來還是活得好好地——”
說着沈清柔回身：“把二皇子帶進來。”
話音一落，太監抱着一個兩歲的小娃娃進了牢房。
一瞬間，沈清曦眼底立時蹦出一瞬光芒，鈺哥兒！她的鈺哥兒！
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鈺哥兒......
沈清柔接過孩子，笑着，手指在小娃娃的臉頰上滑過：“真是可愛啊，特別是這一雙眼睛，真是好看極了，才兩歲就聰明得緊，竟然能唸詩了，朝中幾位老臣知道了，竟然提議讓他做太子。這羣蠢貨，他這樣的孩子，怎能做太子呢？！”
說着，沈清柔眼底露出一絲毒芒：“何況，他做了太子，我的瓊哥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