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玉牌裏供奉着一位大人物,要貼身佩戴,不可摔碎,不可沾染我的血。

神啊!這一下子,兩大忌諱全破了。

電話裏,江秋蘭還在催我去畫展。

我知道即使把現在的情況告訴她,她也幫不了我甚麼忙。剛要掛斷電話,江秋蘭突然道,“蘇璃,你真見鬼了?”

我現在心裏亂成一團,撇開胡曜辰不談,單玉牌這件事就夠我頭大。我和爺爺相依爲命,現在出了這種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趕緊打電話給爺爺。

我對江秋蘭說,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今天就不去看畫展了。

江秋蘭似是擔心我掛電話,趕忙道,“蘇璃,你是不是忘了我姥姥是幹嘛的了!別廢話,快把事情給我講一遍,要是真有鬼,我們就去請我姥姥出馬。”

我也是急昏頭了,江秋蘭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江姥姥家裏供着家仙,江姥姥是個出馬,幫人看事,在這一片名氣還不小。與其打電話,讓爺爺跟着我一起擔心,不如去江姥姥家一趟,讓她老人家幫忙瞧瞧。

打定主意,我收拾了一下,出門打車去接江秋蘭。接到江秋蘭,我們又往江姥姥家走。路上,我將昨天我出車禍以及胡曜辰的事情給江秋蘭講了一遍。

聽完,江秋蘭驚奇的瞪大眼睛,“你竟然睡了那麼一個大帥哥!”

這位大姐的關注點也太歪了!而且,帥有個毛用,再帥,他也不是個人!

想到這,我心裏竟覺得有點可惜。這種時候,我還可惜胡曜辰的美貌,我也是瘋了!

出租車司機見我和江秋蘭一直神神叨叨的,估計是擔心我倆是精神病,到了偏僻的地方,他會有生命危險。於是到了村口,司機寧願不要錢,也不往村裏頭開了。

我和江秋蘭沒辦法,付了車錢,下車往村裏頭走。剛進村,就見村頭的一棵柳樹下站着一位老婦人,五十來歲的樣子,穿着藍色斜襟小褂,下身黑色長褲,皮膚白裏透紅,與一般農村老婦人完全不同,倒像個活得精緻的富家少奶奶。

“姥姥,”江秋蘭見到婦人,忙拉着我走過去,“大熱天的,你怎麼在這站着?”

聽到江秋蘭叫姥姥,我都驚呆了。江秋蘭告訴我,江姥姥都快八十了,眼前這位怎麼看也到不了八十啊!

“我來接你們。”江姥姥笑得和藹,她轉身往村裏走。轉身之時,一雙眼有意無意的往我身上瞟,那種眼神似打量又似算計,反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江秋蘭見我呆在原地沒動,碰了碰我,低聲笑道,“是不是傻眼了!我姥看上去年輕就是因爲她身上有仙兒,聽我姥爺說,我姥年輕那會兒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比現在的電影明星都漂亮,我姥爺家要不是家境好,還娶不到我姥。這些好處全是我姥身上的仙兒給她的。說實在的,我也想當個出馬,變得年輕漂亮,哪個女人不願意。可我姥說我沒有仙緣,說甚麼也不肯讓我見她身上的仙。”

我倆說話的功夫,江姥姥家便到了。很普通的民房,但屋子裏的佈置卻格外講究,清一色的木製傢俱,古香古色,能看出主人是個很講生活質量的人。

到了客廳,江姥姥對我道,“你爲甚麼來找我,我都已經知道了。”

一聽這話我心裏這叫一個高興,我還甚麼都沒說,人家就甚麼都知道。這說明人家有真本事!

我有一種找到了救星的感覺,激動的道,“姥姥,您老可一定得救我。”

“不用姥姥救,”江姥姥道,“丫頭,你與胡爺是善緣,姥姥可以從中幫你牽線。至於你身上跟着的那個髒東西,有胡爺在,也用不着姥姥出手。”

髒東西?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塊玉牌,胡曜辰也說那是髒東西。還有江姥姥口中的胡爺,胡曜辰也姓胡,是巧合麼?

我脫口而出,“姥姥說的胡爺是不是叫胡曜辰?”

江姥姥點頭,“沒想到胡爺竟然已經將他的名號告訴你了,丫頭,這是你的福氣,說明胡爺很中意你。”

我不想要這樣的中意,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離這些怪力亂神遠遠的。我正亂着,就聽江秋蘭問道,“姥姥,這個胡爺也是個仙兒嗎?”

江姥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丫頭,仙家並非無所不能,他們也各有能力。就好比姥姥供奉的白爺,白爺是個坐堂仙,能掐會算幫人看事,但打架出馬卻是不行。胡爺是仙家裏數一數二的出馬,就連黃家的大爺也要給胡爺幾分面子的。”

江姥姥話說的含蓄,我卻聽懂了。

江姥姥就是當個中間人,勸說我,同意胡曜辰的要求,讓我倆和平解決。若我不同意,惹胡曜辰發火了要S我,江姥姥也沒辦法。白爺好比是個秀才,而胡曜辰是個將軍。秀才只能講道理,將軍卻可以選擇講道理或S人。

江姥姥還特意說到了黃家。黃家就是黃鼠狼,黃鼠狼的頭頭都要給胡曜辰面子,我如了胡曜辰的意,胡曜辰就會保護我,黃鼠狼便不敢再找我家的麻煩。威逼利誘,一番話,江姥姥是即給了我棒子又給了我甜棗。

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彎又被我吞了回去,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能活下去,誰又願意死。當個出馬弟子,供奉家仙兒,我是沒想過,不過也能接受。而且看江姥姥的生活條件,當個出馬還挺掙錢的。

我也不是那種爲了原則不要命的人,於是馬上改口,“我願意供奉胡曜辰,請姥姥幫忙牽線。”

“給仙家兒當出馬,的確需要老出馬弟子協助開設堂口,但丫頭,這個線姥姥不幫你牽,姥姥幫你牽的是姻緣線。”江姥姥笑呵呵看着我,“胡爺不要你當他的出馬,胡爺要得是娶你。”

東北五大仙,胡黃白柳灰,狐狸是仙家之首。江姥姥叫白仙叫白爺,叫胡曜辰叫胡爺。現在我當然知道胡曜辰是狐狸了。

我腦袋有些發懵。

而且我是個人,胡曜辰再厲害,他也只是只狐狸。

總而言之,嫁給胡曜辰,我不願意!當初惹上黃大仙,爺爺找來了玉牌,玉牌能鎮得住黃大仙,那這世間肯定就有東西能鎮得住胡曜辰!

胡曜辰要收我當弟子,我同意。要娶我,那我就得想想有沒有辦法可以除掉他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不覺得我這樣有甚麼卑鄙的,只是上哪裏才能找得到高人?當年是爺爺拿回來的玉牌,看樣子還是得儘快回趟老家。

我正想着,就聽江秋蘭驚訝的道,“姥姥,蘇璃是人,胡爺再厲害,他也是隻動物,他倆怎麼能結婚?”

“這是胡爺的意思。”江姥姥一雙精明的眼在我臉上掃了一圈,然後道,“蘇丫頭,姥姥勸你,你現在想法,最好立馬打消掉。胡爺不是普通的仙家,你聽話纔會少遭罪。”

我笑着應聲,表示自己會聽話。江姥姥是出馬,她供奉了一輩子仙家,對仙家是尊敬又畏懼。她說胡曜辰不一般,我也就以爲是因爲胡曜辰比白爺武力值高一點,她更害怕胡曜辰,所以也沒太往心裏去。

江姥姥看出我的敷衍,她嘆了口氣,“蘇丫頭,你和胡爺的事,是白爺看出來的。姥姥也知道你不樂意。這樣吧,你也彆着急做決定,等白爺回來,再讓他幫你看看,也許還有化解的辦法。”

一聽還有希望,我立馬高興的點頭,“全聽姥姥的安排。”

江姥姥說,前幾天白爺就離開了,離開之前,告訴了她今天去村口接我的時間,並把我的目的和胡曜辰的目的都告訴了江姥姥。算時間,今晚或明天,白爺就該回來了。我還有事求白爺,便在江姥姥家住了下來。

江姥姥家房間多,我和江秋蘭一人一間屋。喫過晚飯,我回到房間,想到胡曜辰的要求,我有些心煩,剛想出去找江秋蘭聊聊天,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打開房門,江秋蘭站在門外對着我笑,“蘇璃,白爺回來了,姥姥讓我喊你過去。”

這麼快?剛纔飯桌上,江姥姥還說今晚可能回不來了。

我點頭。抬腳剛走出房間,一陣白煙突然迎面吹了過來。

煙霧中,我看到江秋蘭的臉變成了毛茸茸的動物臉。不,更準確的說,是江秋蘭的腦袋都變成了黃鼠狼的腦袋,一人高的黃鼠狼穿着江秋蘭的衣服,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陰森森的笑。

“蘇家人,血債血償!”黃鼠狼聲音不高,卻很尖銳,加上他還穿着江秋蘭的衣服,看上去別提多詭異了。

我腦子嗡嗡作響,眼前發黑。在徹底昏死過去之前,我想的是,這隻黃鼠狼是誰放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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