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代價

她恍惚驚醒,看着面前目光如刀的男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你說,你剛剛說的,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

他一身暴戾,彷彿要將她捏碎了一般。

她還發着高燒,虛弱得無力反抗,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慘然一笑:“容樘,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再說一遍,你就會信嗎?”

說完,她就喘氣連連,虛弱得好像喘不過氣來,滿頭大汗,將頭髮都打溼了。

她正在高燒中。

聽了她的話,他反而更憤怒了。

他雙手將她一推,她撞回牀板上,撞出一聲悶響。

“小言流產了!”他咬牙切齒:“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說完,直起身,闊步出了鐵門。

她靠在牆角,看着他憤然離去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慘笑。

曾經,她還有掙扎,有反抗的勇氣和力氣。

如今,都不在乎了。

半個月後,法院的判決下來了,有容樘作證,她因爲故意傷人,害人流產,被判了三年。

這就是容樘說的,要她付出代價。

容公館的書房內,容樘拿着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心裏從未如此煩躁過。

他向一旁的喬川問道:“她說甚麼了?”

“她……甚麼都沒說。”喬川見他心情不好,都不敢大聲說話:“今天就會被送往監獄。”

他手上一頓,攥緊了手中的文件。

這個女人,不是最會反抗的嗎?滿腹心機,這幾年,就連他,也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現在,她寧可去監獄?

她放棄了,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清白,自己的人生了嗎?

他只覺心裏有些不踏實,還有點慌亂,整個人也顯得有些落寂。

市醫院,最豪華的病房內,霍嘉言聽到容樘不來看她,去了看守所的消息,怒極,將桌上的鮮花水果打番了一地。

“霍景辭,你都這樣了,還佔着他,但難,非要你死了纔行嗎?”

她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抖,向來溫柔可人的面容,也扭曲着,顯得有些猙獰。

下午,天空暗空,飄起了雪,淒冷蕭瑟。

看守所外停着一輛要將犯人送往監獄的車。

霍景辭穿着藍色的囚服,戴着手銬,巴掌大的小臉掩在凌亂的長髮裏,形容枯槁。

“走快點!”她實在是走得太慢了,警員推了她一下。

她渾身發軟,腳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被推了一下,身體搖搖晃晃的,如風中落葉。

些許雪花落在她的臉上,一片冰涼。

她抬頭看着飄飄落落的雪花,天氣像極了當初她遇到容樘的時候,那也是一個多雪的冬天了。

一輛黑色林肯停在不遠處,車內,容樘看着一幕,心底有一絲莫名的忐忑。

霍景辭搖搖晃晃地走到車前,正要上車。

他突然推開門,下了車,走過去。

一輛白色的車從他的面前開過,直接停在了霍景辭的腳邊。

車門打開,一個男人急急忙忙下車來,白襯衫,灰色的西裝,外面套着藍色的大衣,二十六七歲,精緻的短髮,俊雅溫和,氣質陽光。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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