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意爲難

從咖啡廳離開之後,林詩語第一時間去醫院續繳住院費。

看着醫院短信上顯示的餘額,她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氣。

雖然一萬元並不多,但好歹能撐一段時間。

回到店後,林詩語才發現孟依依辭職了。

不過這個小插曲沒有在她心上留下痕跡,畢竟她們兩個關係一般。在她看來,孟依依以後和她不會再有甚麼交集。

結果沒過一個月,她就又見到了孟依依。

是在林詩語做兼職的鞋店。

見到孟依依的第一眼,她差點沒認出來。

迎面走過來的女人妝容精緻,穿着華麗,從頭到腳滿當當的奢侈品,恨不得將“有錢”二字寫在臉上。

林詩雨看過去時,恰好對上了孟依依驚愕的眼神。

她嘗試着打招呼:“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是不是——”

“孟依依”三個字剛要脫口而出,就被眼前的女人尖銳地打斷:“你認錯人了。”

聽到她的聲音,林詩語這才確定面前的人確實是孟依依。

只是她爲甚麼要裝不認識自己呢?

正疑惑着,旁邊一道灼熱的視線引起了林詩語的注意。

她順着這道視線,看到了站在孟依依身旁的男人。

男人的容貌俊美無鑄,一身裁剪合體的華貴西裝,周身氣勢非比尋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難怪孟依依會裝作不認識她,看來是攀上了高枝,覺得和她這樣的人打招呼有失身份。

只是在對上旁邊男人一雙冷意的鷹眸時,林詩語莫名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仔細地看他的臉,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

收斂起內心的複雜情緒,林詩語掛上標準八顆牙齒的笑容:“您好,請問需要甚麼服務嗎?”

明豔的笑容看在孟依依的眼中分外刺眼。

此刻,她只想立即離開這家店。

難得今天宗景行陪她逛街,她特意避開了那家服裝店,結果陰差陽錯地在這裏碰到林詩語!

真是陰魂不散!

如果林詩語不小心吐露了些甚麼,引起宗景行的懷疑,那她的下場……

孟依依面色微微發白,暗暗地攥緊了手心——

決不能讓這兩個人有所接觸!

收斂起怨毒的眼神,她偏頭對男人笑道:“景行,你先坐在這裏休息,我去看看鞋子。”

宗景行沉默着點了點頭。

自始至終,他對孟依依的態度都很冷漠。

反而在眼神落向林詩語那張巴掌大的臉時,神色莫名。

他倒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上次在酒店,她發着燒低聲呢喃的樣子。

從見到這個女人開始,宗景行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剛走進裏面,孟依依就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她瞥了一眼林詩語,趾高氣昂地道:“把你們店裏的最新款都拿出來!”

“好的,您稍等。”林詩語敬業的笑容依舊,按照吩咐取來了好幾雙最新款的鞋。

剛蹲下身子,孟依依就把腳伸了過去:“你來幫我穿!”

“好。”林詩語應道,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因爲秋季鞋子有點緊,她稍微加多了一點力氣,想把孟依依的腳完全塞進去。

還沒完全穿進去,下一秒孟依依就狠狠地把她踹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地,林詩語的手肘撞上一旁的櫃檯,直接擦破皮,冒出了血。

就見孟依依站起了身,指着她罵道——

“要死啊你,讓你給我試個鞋!你卻那麼用力,你是不是想謀S我!”

“對不起。”

林詩語用手臂撐着企圖站起來,卻因爲剛纔摔那一跤太實,沒站起來。

循聲進來的宗景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光景。

自己剛認的女朋友正指着人罵,被罵的那人正一副眼淚要掉不掉的倔強模樣,盤好的頭髮有些散了。

林詩語的臉頰微紅,看着他進來,一雙帶着霧氣的眸抬頭瞅他。

發生了甚麼再明顯不過。

宗景行面露不豫,半是傲氣半是矜貴地擰起了眉。

“做甚麼?”他聲音聽不出喜怒。

越是未知越是駭人。

有眼力見的店員察覺不對,早就去叫了店長。

孟依依見宗景行進來白了一張臉,她狠狠地剜了林詩語一眼,衝宗景行賠笑道:“是她自己沒站穩,她還弄疼我了呢。”

宗景行沉默。

他記得孟依依之前就是服裝店的店員,卻私下裏還這樣爲難一個女生。

倚貴欺賤,持強凌弱。

店長急匆匆進來,一看形勢便不分青紅皁白地對着林詩語罵道:“你看看你,給客人試個鞋都不會嗎?坐在地上是在等着誰請你起來嗎?”

她說着,有些粗暴地拽住林詩語的胳膊,將她拉起來。

林詩語被她拽得一個趔趄,卻好脾氣地垂頭不語。

店長隨後衝宗景行賠笑道:“對不起了宗少,店員不懂事,得罪了。我回頭就把她給辭了,她待在這裏也是惹得客人們煩。”

宗景行眯了眯眼,沒理她。

視線卻越過店長,落到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林詩語身上。

她的一隻手扶着胳膊,拼命地咬牙忍住眼淚,想來是剛纔被店長拽疼了卻不敢出聲。

一副受欺負了的流浪貓模樣。

宗景行心頭一緊,名爲心疼的情緒突然蔓延了開來……

而林詩語只垂眸,沉浸在自己思緒裏。

她沒想到孟依依一朝變鳳凰,現在又反過來翻臉不認人地欺負她。

可是她不能被辭退,孟依依給她的那一萬塊只能撐一陣子,她還是隻能拼命賺錢、委曲求全。

只要能救弟弟,她受點委屈又能怎麼樣?

她重新垂下頭,神色從委屈到將要落淚,最終變成了隱忍。

雖只有短短的一瞬,不料卻被宗景行盡收眼底。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頭髮凌亂,襯衫的第一口個釦子開了。眼圈微紅,咬着嘴脣忍着委屈,卻還是一聲不吭。

宗景行不着痕跡地揚了揚眉,心裏莫名地騰昇起一種保護欲。

更何況,她給他的感覺十分熟悉。

這種熟悉並不是之前見了那一面帶給他的熟悉,而是他總是隱隱的覺得自己和她的羈絆,遠遠沒有見上一面那麼淺。

鬼使神差的,他冷冷開口,面色不虞地道:“她已經道歉了,我都沒追究,你辭退她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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