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眠看着面前盤子裏的那團黑，眼角微微的抽了抽，“這是甚麼？”
“牛排。”顧北城回答的很是堅定。
暮眠聞着那滿鼻子的糊味，抬起頭來，鄭重的問道：“你確定是牛排，而不是黑暗料理？”
顧北城臉有些黑，一雙黑眸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不好意思，竟然瞪了眼暮眠，“我們可以出去喫。”
聽到他這有些傲嬌的話，暮眠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了一抹笑。
他在她的映像中向來是無所不能的，彷彿任何事在他手中都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所以她時常生出一種顧北城不是人類的感覺。
但是現在看着他所煎的牛排，她第一次覺得他是那麼的真實。
顧北城被暮眠臉上突然出現的笑意給驚住了，時隔三年，他終於是再一次看到了她的笑。
她以前雖然性格有些囂張，可是她的笑卻總是十分的純粹，感染力十足，尤其是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好看的杏眸裏一閃一閃的，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暮眠察覺到顧北城的情緒有些變化，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笑了，於是斂下笑容，低下頭看了眼盤子旁邊的筷子，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你找不到刀叉？”
顧北城臉色一囧，保持了沉默。
暮眠立刻就知道是自己猜對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起身進入了廚房，等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出了兩副刀叉。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飲食起居向來都是顧月照顧，所以他不知掉東西放在哪裏是理所應當的。
坐回位置上，暮眠沉默着切着牛排，入口的糊味完全將牛肉味給掩蓋了，但是當咬了幾個後還是能夠吃出來是牛肉的。
“味道如何？”顧北城雖然知道做的肯定不好喫，可是看到她喫下去了，卻還是想聽聽她的評價。
暮眠隱隱的從他話中聽出了一絲緊張，抬起頭來，看着他那有些期待的神情，暮眠有些心慌的移開了眸子。
他這樣的眼神，她第一次看到。
以前，都是她這樣看着他。
略微垂眸，暮眠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我不餓，我先上去休息了。”
話落便起身離開。
她已經錯了一次，她不想再錯第二次。
所以，她不想再有任何的奢求。
而且她也不敢有，難道三年的牢獄之災，還撲不滅她撲向火苗的勇氣嗎？
顧北城看着暮眠那清冷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裏有着一絲失望。
看來她是覺得他做的並不好喫。
前院的玫瑰花已經被拔乾淨了，從窗戶看去，只有棕色的泥土，連一片玫瑰花瓣都沒有。
乾淨的讓人心裏發寒。
房門被推開，顧北城端着水杯和藥走了進來。
“暮眠，將藥吃了，下午的時候傭人會過來。”顧北城將藥放到了桌子上。
暮眠這次並沒有反駁顧北城的話，而是乖乖的走過去將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