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營銷鬼才
林風打了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西單的簡約咖啡館。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館沒甚麼人，除了兩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孩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客人。
很明顯，劉編輯還沒來。
林風在靠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咖啡，心不在焉的思考着，待會兒怎麼去說服劉編輯，把自己的那首歌下架。
這時，他身後一桌的兩個女生的對話，吸引了林風的注意力。
原來，那兩個女孩，竟然在討論他上傳到了大鵝音樂平臺的那首《生僻字》。
甚至其中一個還買了，正在安利另外一個也買。
如果林風只是個單純的想要名利的歌手，這一幕估計都得感動哭。
可他現在只想《生僻字》無人問津，只希望儘快把系統提供的資金賠乾淨......
已經買了單曲的人，他暫時沒有很好的辦法去解決問題，但還沒有買的潛在客戶，林風卻不能坐視不管。
當即起身走到兩個女生跟前，認真的說道：“兩位小姐姐，我剛纔聽你們在討論《生僻字》這首歌對嗎？”
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帥哥搭訕叫撩妹，醜鬼搭訕叫耍流氓。
兩個女生見林風這麼一個帥哥，主動上前來搭訕，也是很高興。
還以爲林風是共同愛好者，就試圖跟林風聊聊《生僻字》。
然而林風卻直接打亂了她們的節奏，認真的勸說起了她們。
“那首《生僻字》並不好，歌詞故弄玄虛沒有甚麼內涵不說，那歌唱的也不怎麼樣，買了趕緊想辦法退款，沒買的快點打消念頭吧！”
兩個女生一聽林風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我說你這人甚麼意思啊？人林風好不容易火了一首歌，你就這麼黑他，真的合適嗎？”
“沒想到你這人，長得那麼帥，內心卻這麼陰暗？林風寫的這首歌，甚至對我們高考都有幫助，有這種才華的人，也是你能黑的？”
林風尷尬到了極點，這算是被自己的粉絲給懟了？
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走到了跟前。
笑着對林風說道：“林風，你好，你好，我見過你上傳資料的照片，沒想到你真人也一樣帥！對了，我是大鵝音樂的劉長江，先前跟你通過電話的！”
“劉編輯，你好，你好！”林風像看到救星一樣，握住了劉長江的手。
兩人寒暄了一下之後，就在旁邊坐了下來。
這時，剛纔懟林風的兩個女生，面面相覷了一番，然後興奮的湊到林風跟前，有些小激動的問道：“你......你難道就是唱《生僻字》的那個林風？”
林風苦笑着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林風！”
“哇，好帥啊！”
“沒想到除了有才，還很帥！我們可以跟你合張影嗎？”
林風有心想要拒絕，但劉長江卻很希望林風能跟粉絲打成一片，主動提出了幫忙拍照的要求。
這樣一來，林風也只能去合影。
不過照完相，兩個女孩就想起先前林風跟她們的對話，氣氛就變得尷尬起來。
其中一個女孩問道：“既然你就是林風，那你剛纔幹嘛還勸我們不要買單曲啊？”
林風也不能說實話，只能找個藉口，說道：“主要是我自己也覺得，它不夠完美，所以我不想你們買了去後悔！”
這麼一解釋，兩個女生眼睛頓時發亮。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耿直的藝人！”
“愛了，愛了，我決定，以後就是林風的迷妹了！不行，我必須得充錢幫這首歌去打榜！”
林風一聽慌了，趕忙嚴肅的說道：“不行！你們還是學生，怎麼可以拿父母的血汗錢，去花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你們這麼做，對得起你們父母嗎？！”
兩個女生被林風這麼一兇，眼淚頓時都下來了。
不過心裏還是很感動，看着林風說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愛豆，我答應你，不充錢了......但是我會一直支持你，我會每天幫你打榜，幫你宣傳的！”
“你這......”林風無語了，我都兇你了，怎麼反而讓你感動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搞不懂。
剛想解釋，另外一個女生也鄭重的點頭了：“沒錯，我也是一樣，我們以後就是你的鐵粉了！”
林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跟這倆女生之間有代溝，想要再說服他們，根本就沒那麼簡單。
而且兩個女生，也翻不起甚麼浪花來。
於是幫她們買完單，算是回饋兩人的支持，然後跟劉編輯聊起了正事。
“林風，我發現你這樣的人，不火真是天理難容，你肯定會成爲大明星的！”
林風無語，我就想安安靜靜的虧個錢，哪裏想過當甚麼明星啊？
於是委婉的對劉編輯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就是一個新人，何德何能佔據那麼好的推薦位啊？要不然......”
“欸，話不是你這麼說的！誰都是從新人走過來的，我們大佬都看好你，說明你是很有前途的，推薦位是你應得的，你不用覺得受之有愧！”
劉編輯卻打斷了林風的話，並且轉移了話題：“其實我很好奇，你現在絕對算是一夜成名了，心情怎麼樣？是不是很激動？”
不過他發現，找劉編輯下推薦位的可能性也很低。
因爲這單曲賣了錢，大鵝平臺也能賺，而且能捧紅一位新歌手，對平臺的影響力都是大有幫助的。
無奈之下，林風也打消了勸說的念頭。
劉編輯卻是積極的幫林風出謀劃策起來：“我建議你，趁着現在去你的評論區，跟讀者好好的互動一下，對你的單曲銷量也是會有幫助的！”
這話，讓林風眼睛一亮。
他也覺得，是時候做點甚麼，去勸退一部分聽衆了。
於是點頭答應下來之後，就掏出手機，開始在APP上面寫評論。
很快，一篇評論就被他編輯了出來。
“大家好，我是林風。《生僻字》這首歌，是我自娛自樂的一個不成熟的作品。”
“之所以上傳，只是爲了能有個發佈過單曲的身份來裝裝而已。定三元的高價，更是爲了讓大家慎重購買。”
“它的質量很一般，歌詞更是對聽衆不友好，它完全配不上現在的熱度。”
“給大家帶來了不好的體驗，我在這裏鄭重的跟大家道歉，同時也希望已經購買了的同學，儘快申請退款，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寫完這篇帖子之後，林風還擔心，會被系統判定爲不正常的商業行爲，會出來阻止。
然而一直到林風惦記‘提交’的按鈕， 系統都沒有再出來。
這讓林風很高興，趕忙把帖子置頂，試圖能讓更多的人看見，讓更多的人申請退款。
對面的小劉編輯，也在看林風會發甚麼內容，看到了之後，頓時就不淡定了。
“你怎麼發讓大家退款的內容啊，你應該讓大家多多支持啊......咦......”
見小劉編輯說着說着態度就變了，林風也趕忙去看評論區，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甚麼。
這一看不打緊，差點沒讓林風氣得把手機給砸了，一篇勸退的評論，下面竟然是清一色的好評。
“近距離撫摸我家風風！”
“第一次見到這麼耿直的歌手，竟然勸退歌迷......感覺好真實，贊一個！”
“還申請退款？你能找到這個按鈕，算我輸！不過說實話，買這首歌，能讓我認識很多字，我不覺得這三塊錢虧了！”
看到這裏，林風好像有點明白，系統爲甚麼沒有阻止發帖子了？
“這麼真誠的小哥哥，愛了愛了，我換個小號來，再買一次！”
“算我一個，同換小號去，就爲那一句，我只是想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林風臉都黑了，造孽啊！
一個賬號買還不夠，還要換小號來買？
我們甚麼仇，甚麼恨啊？
該不會是這篇勸退的帖子發出來之後，銷量還要漲一波吧？
小劉編輯又低頭搗鼓了一下手機，然後抬頭對林風豎起了大拇指。
“你這是營銷鬼才啊，厲害，牛！也對，求支持甚麼的，太過千篇一律了，沒有新鮮感！”
“你這麼一弄就不同了，瞬間讓粉絲看到了你的真誠，覺得你跟他們的距離更近了！”
林風聽完，無語到了極點，我是真的想勸退他們！
腦補能力這麼強，你應該去寫小說啊，混甚麼音樂圈啊？浪費人才......
小劉編輯又搗鼓了一下手機，然後驚喜的說道：“就這幾分鐘，銷量竟然破六十萬了！厲害啊，林風，你以後絕對前途不可限量！”
說完，又起身說道：“今天約你來，主要就是爲了跟你交個朋友，順便讓你多跟歌迷互動！現在效果達到了，我得回去繼續跟進你的歌了，今天就先到這吧！”
甚麼都沒解決，就要散場，林風心裏很是不甘。
這頓咖啡喝的，不僅沒有讓銷量降低，反而還增長？
但他也知道，繼續在這耗下去，也沒有甚麼意義，於是也起身相送。
靠別人，已經起不到作用，只能再想辦法了。
打車回去的路上，林風還用手機某度搜了一下，如何快速虧損。
可得到的結果，前面兩頁，竟然都是讓你加丁信，帶你賺大錢的騙子信息。
看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搞搜索的都躲不過競價排名，真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