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詩怔愣了半晌，幽幽的開口：“你要我作試藥人？”
值班醫生在莫暖詩清澈冰冷的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漣漪，一時拿捏不準的她的想法，只能極力勸着：“雖然這個事情是有一定的風險，可是收益也可觀呀，而且還是爲了人類的進步……”
“我只想知道，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落到我頭上？”莫暖詩乾脆的打斷他的話。
“這個……我看過你父親的基因檢測結果，你父親的基因成分很試合威爾清的實驗，但是他的身體肯定不可能參與，但是你就不同了，年輕，健康，是非常完美的實驗人！”
盯着值班醫生髮亮有眼睛，莫暖詩不帶一絲情緒起伏的問：“你爲甚麼熱衷這件事，難道你是威爾清的股東？”
值班醫生嗤笑出聲：“我這樣的小蝦米怎麼有機會進入威爾清這樣的世界前三的製藥公司，如果你能入選這次臨牀試驗，我也許能參與威爾清公司的一些小項目。”
“明白了。”知道了來龍去脈的莫暖詩勾了勾脣，眉眼一片清朗：“如果我參加這次測試，能得到多少錢？”
“這就對了！”值班醫生喜笑顏開：“你現在最缺錢，就應該想想怎麼弄錢有事情。天一亮我就帶你去作體檢，通過了檢驗，錢還不是輕易就來了？”
莫暖詩精緻清秀的臉上無波無瀾。她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怎樣表達都是多餘，當下情況下，還有其他選擇嗎？
幾天之後，體檢結果出來，莫暖詩非常符合威爾清公司的實驗要求，但就是有一點貧血，需要調養一個月再進行實驗。
當莫暖試拿到藥物實驗合同書時，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有些灼痛她的眼睛，讓她模糊了視線。
但只有兩處她看得清楚，一處是眼着實驗後任何副作用（包括死亡）都與威爾清公司無關，另一條就是報酬爲五十萬元。
這五十萬就是買自己命的錢啊。
莫暖詩沒有一刻猶豫簽下了自己名字。
家族墓地要贖回，父親醫療費用要結算，高利貸的窟窿也要堵上，否則自己被關起來作實驗時，父親也要被這幫混混時不時的騷擾。
用自己的命換這所有一切，也不虧了。
況且，也許自己還有機會能活着出來了呢？
得到錢的莫暖詩掃清了橫亙在自己面前的種種障礙，終於可以平平靜靜在病房裏照顧父親，雖然他依然沒有知覺。
值班醫生大概因爲推擠莫暖詩有功得到了他夢寐以求參與醫療項目的機會，於是在這段時間對於莫暖詩父女極爲照顧，時不時拿一些補身體的片劑給莫暖詩。
於是在這一個月裏，莫暖詩過得似乎難得的舒心。
除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莫名醒來，看着窗外那隱在青紫色雲朵後的月芽，悵然失神，心口一陣陣的鈍痛，像是有看不見的斧鑿把她的心敲擊的支離破碎，無法收集。
這段日子裏，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把手機放在觸手可及的時方。
她也不知在等甚麼，可是心卻總是被若有若無的線在牽引拉扯着，在細細碎碎的痛感之下，還藏着不露聲色的期待。
然而，秦晗楨沒有任何電話打過來。
是啊，在製衣店試衣間裏發生過那樣一幕之後，他們夫妻二人還有甚麼情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