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才發生過火災,太亂了,近日無事,你就不要過來了。”說完這句,喬雲墨就繞過溫如南,徑直上了樓。
期間,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出來。
溫如南就站在原地,驚愕和羞恥席捲了她整個大腦。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喬雲墨他,竟然趕她走!
攥緊了拳頭,她渾身都在發抖。
“凌——煙”咬着牙,她說出了那個名字。
地上的傭人已經被拖出去了,之前被移出來的東西又陸陸續續被搬了回去。
若有似無的,溫如南總能察覺到四下裏暗暗投注過來的視線,輕蔑和嘲諷夾雜在其中。
恍然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醜小鴨的日子,被人看不起,被人輕視,仰視着其他人的日子。
她想大聲喊出來,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然而,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在她還沒有正式成爲喬家的女主人之前,所有的衝動都是不被允許的。
但是,心火燒得她快要炸了。
終於按捺不住,她抓着包衝了出去,背影都透着狼狽。
主臥,喬雲墨走到陽臺上,背對着天空,看着房間裏的一切。
傭人進進出出了好半天,房間裏慢慢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每當一件傢俱回歸原位,喬雲墨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這裏的一切,多少次,刻下了他們兩個人的痕跡。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五臟六腑都跟着顫了一顫。
“雲墨,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正式的喬太太了。”
“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房間嗎?好大好漂亮啊。”
“雲墨,這是我爲你準備的禮物,你喜歡嗎?”
“我們的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
“爲甚麼不放過爸爸,爲甚麼?”
……
他以爲,那些甜蜜都是他的敷衍,目的就是麻痹她,方便他日後的圖謀。
鬥倒了凌家,凌成周也沒了性命,他卻恍然發現,那些記憶,一點點都刻在了他的骨血裏。
牀頭櫃上,一隻音樂盒靜靜地放在那裏。
走過去,他打開了音樂盒的蓋子。
揹着小弓箭的丘比特悠悠地轉起了圈,熟悉的旋律聲在房間裏迴響。
這個小玩意,是她纏了自己很久,他耐不過,才找了工匠特意做出來的。
他很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的她,沉迷於那部名字叫做《風雲》的香港電影。
白天晚上,總能聽到她在播電影裏那首“蟲兒飛”的插曲。
他不明白那樣簡單的旋律怎麼就讓她入了魔了,卻還是照着她的念想,定做了這隻音樂盒。
收到禮物的那天晚上,她抱着睡了一個晚上,後來更是時時放在牀邊,入睡前總要聽幾遍纔行。
喬雲墨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音樂盒除了顏色退了一些,保管得很好的模樣,音色也一如初時那般清亮,只是,爲之心神盪漾的人已經離開了。
三個月後,Y國。
井浩之推着巨大的行李箱走進機場大廳,目光四下裏找着。
人羣中,寫着各種語言的牌子中間,“井浩之”這三個漢字格外的搶眼。
“浩之——”舉着牌子的人衝着這邊揮着手,聲音裏透着止不住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