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的變化,完全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更何況,已經過去了三年。
熟悉的道路,陌生的街景,還有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記憶中的味道。
窗外的風景往後飛馳而去,凌煙坐在後排,往事一件件在腦海裏翻過。
駕駛座上,喬雲墨從後視鏡裏看後座的人。
三年的時間,沒有任何能牽動他情緒的事情發生。
除了再次見到她,還有酒店大堂方纔發生的事情。
在他和井浩之誰也不肯退讓的時候,她選擇了自己。
心裏的各種不確信變成了竊喜,她的心裏,從始至終,都是有他的吧。
突然,鏡子中的人動了動。
他慌亂地把視線放到前面,怕她看到自己小男生般幼稚的舉動。
“怎麼是你在開車。”這一趟,第一句話,竟然是凌煙說出來的。
記憶中,喬雲墨的車裏,一直都是有司機的。
把着方向盤,喬雲墨的思緒有些飄遠。
三年前的那場飛機事故,讓他以爲失去了她,也是在那一刻,他清楚得意識到,這一生的摯愛已經離他而去。
他心神俱裂,無數次,他奢望一切倒帶。
如果能重來,他必定不會輕易把她的性命放在不可控中。
“車太小。”他只淡淡應了這一句。
凌煙看了看車裏寬敞的空間,一時有些怔住了。
後視鏡清楚地映出她的表情變化,喬雲墨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心裏的那些患得患失,即使時刻震得他心肝顫疼,到底是說不出口,尤其是在心愛的人面前。
這種情緒,怕是隻有在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夥子身上才能看到的吧。
酒店離喬家別墅本來就不遠,再加上趕在了晚高峰前面,二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們就到了。
三年的時間,太多的人和事物都變了,只有這撞別墅,靜靜地立在那裏,好像時間在它身上沒有發生任何作用。
一路沉默着,跟在喬雲墨身後,凌煙徑直去了二樓。
傭人推開主臥的房門,放好行李就退了出去。
還是過去的家居鞋,原模原樣的臥室,從進了那扇鐵藝大門之後,進入凌煙眼裏的一切,都好像比着三年前,照搬了過來。
一股煩躁突地湧上腦門,凌煙大步過去推開了窗戶,看着外面,來個眼不見爲淨。
窗外的梧桐樹已經長到了觸手可及的高度。
好像是賭氣賭贏了般,心裏一個聲音說着:“瞧!總歸有些東西的變化,是那個人控制不住的吧。”
熟悉的音樂聲響起,伴着風吹樹葉的聲音,飄揚在空氣中。
循着聲音的來源,她看過去。
銀白色的底座上,丘比特造型的娃娃悠悠地轉着圈。
“沒有這個音樂盒陪着,這些年,不知道你還習不習慣。”喬雲墨的聲音帶着遲疑和各種的不確定。
他在內心虔誠祈禱,祈禱她斬斷不了對這個音樂盒的依賴,同時,也祈禱她始終在內心放着他的位置,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塊也行。
凌煙霍地抬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