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穆鬱修你放過我吧

沈度看到溫婉悲涼又譏誚的表情,他的眉頭皺起來,抬手握住溫婉的肩膀,“怎麼了?”

溫婉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搖搖頭,“沒事,有些冷而已。你身上全是水,先去浴室洗個熱水澡,我出去拿藥給你處理下額頭上的傷口。”

她說着就站起身,卻再次被沈度拽住手腕。

這次她直接跪在地上,跌入沈度的胸膛,嬌柔的身子完完全全被他寬厚的胸膛攏住,“你原諒我了嗎?”

“嗯……”溫婉的目光直直的,又開始沒有了焦距,敷衍地說:“你再不鬆手讓我出去,我真的生氣了。”

沈度遲疑了下,戀戀不捨地鬆開溫婉。

他正想說些甚麼,溫婉已經站起來,轉身疾步往門外走。

他只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

他苦笑,溫婉,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嗎?

他的手臂還是彎起擁抱的弧度,懷裏卻沒有了她溫軟的身體。

這次是徹底空了,就像他的心。

溫婉從外面關上門後,握着門把的手垂下來,渾身的力氣也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她靠着門,脊背一點點從門板上滑下來。

溫婉坐在地上把臉埋在屈起的雙膝裏,瘦削的肩膀顫動着,卻聽不到哭聲,她早就知道沈度喜歡她,可她愛的男人是穆鬱修,更何況她怎麼可以去插足到沈度和董唯妝之間?

既然沈度最終找了臺階下,爲了維持一切,她只能裝作不明白沈度對她的心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婉猛地抬起頭來,一張臉被淚水浸透,水光在燈光下亮閃閃的。

溫婉把電話打給穆鬱修,接通後,溫婉把不斷滑落到脣角的淚水抿幹,嚥到嘴裏,冷冰冰地說:“聽好了穆鬱修,你不要以爲拿沈度的前途和他與董唯妝的終身幸福,就能威脅到我。我告訴你,我甚麼都不在乎,我很自私,我只在乎我自己,除了我的這條命,我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我也就這短短几年,我還想好好活着,我不想、也不能陪你折騰,我折騰不起,真的……你放過我吧!”

那邊沒有回應。

溫婉一聲冷笑,正要掛斷電話,穆鬱修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傳過來,帶着他一貫的輕蔑和沉鬱,“真的沒有在乎的了嗎?溫婉,袁淺呢,袁淺的死活你還管不管?”

“你對她做了甚麼?”溫婉豁地站起身。

因爲坐在地上太久,雙腳都有些麻木了,這樣突然起身,身體裏的血液往腦門上湧,溫婉眼前一黑,一陣暈眩,慌亂之下抓住門把,用力對電話那端吼,“穆鬱修你說話啊!你到底對袁淺做了甚麼?!你怎麼那麼卑鄙,連學姐那樣的人你也下得去手?”

“嘟嘟……”

掛斷的忙音傳來,溫婉僵立在原地,很久才反應過來,立即把電話打給袁淺,卻聽到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音。

溫婉不死心,連續打了幾遍,還是那冰冷機械的提示音。

她的手顫抖起來,差點抓不住手機,死死地咬緊脣,淚水溢滿眼睛,一遍遍提醒自己:“別急溫婉,穆鬱修肯定是在嚇你,這個時間袁學姐應該是睡覺了,或許她的手機沒電,也或許她正忙着,手機不在身邊……反正無論是哪種原因,都不可能是袁學姐出事了。

不可能的。

幾滴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上,溫婉抬起手捂住嘴,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溫婉朦朧的雙眼看不到來電顯示,迅速點了接通,聲音裏帶着哭泣,“袁淺!”

“溫婉。”打電話來的是沈度,“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來,是發生甚麼事了?酒吧這種地方不安全,我過去找你吧?”

“不用!”溫婉立即回絕,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從高空中拋落下來,這樣的大起大落,讓她感到很累,仰頭看着頭頂的燈光,她笑着笑着眼淚就無聲地滑落下來,“我就要回去了,你再等一會兒。”

掛斷電話後,她平息了一會兒,出去買好藥又回到房間。

沈度沒有帶衣服過來,身上只穿着浴袍,衣襟開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低着頭盯着手機發呆。

直到溫婉走到身邊,他才抬起臉,暈黃的燈光灑在他深幽漆黑的眼睛裏,溫暖迷人。

溫婉的眼睛有些腫,怕沈度擔憂,她既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一言不發地站在牀頭給他額頭上的傷口上藥包紮,表情認真專注。

沈度也沒有打破沉默,他嗅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目光落在她纖細曼妙的腰肢上,再往上……他用力閉上眼睛,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冷不防的,腦海裏便浮現出剛剛他把她壓在門後強吻的畫面。

她的脣很軟很熱,他像是含着花瓣,帶着幽香和清甜。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的美好。

兩人獨處一室,她溫軟的手撫在自己的皮膚上,沈度開始心猿意馬,呼吸有些急促,緊緊握着拳頭,發出類似骨節折斷的一聲脆響。

“很疼嗎?”溫婉覺察到沈度喘息的聲音,她心疼地問,聲音裏還帶着哭泣後的沙啞,動作卻越發輕了,“我會輕一點。不是我說你沈度,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學毛頭小子跟人打架?”

他身體上某一處確實很痛,沈度這樣想着,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靠在身後的枕頭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雙腿。

溫婉幫沈度包紮後,就讓沈度睡覺,她自己則藉口去洗手間,再次撥打袁淺的電話。

依舊是關機。

溫婉的手指摳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面上,力道大得快要把指甲折斷,她盯着鏡子裏自己蒼白的臉,決定去北城區一趟。

沈度最近兩天酗酒無度,基本上沒有合過眼,溫婉再出來時,他已經睡着了,一張英俊絕倫的臉上全是疲憊,原本瑰色的脣此刻有些乾裂,泛着不正常的蒼白。

溫婉蹙眉,把手覆在沈度額頭,試過體溫後發現並沒有發燒,她這才放下心,回到浴室關上門,把沈度丟在洗衣籃裏的衣服洗了。

天快亮起來的時候,她找到沈度的車鑰匙,給沈度留下紙條說:“我回去睡覺了,借你的車用一下,兩個小時後再回來還給你。”

外面還在下雨,溫婉途中又打了幾次袁淺的手機,仍然沒有回應後,她心底的擔憂越來越重。

她把車子開得飛快,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趕到了北城區,把車停在清水河邊,鎖好車後就往袁淺的家裏跑去。

等跑到了袁淺住處的樓下,她的頭髮已經是半溼,衣服上也全是雨水,氣喘吁吁地彎下腰,胃裏泛起一陣熟悉的噁心感,她連忙深吸一口氣,走上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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