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晚不要走了

溫婉冷冷地笑了一聲,她當然懂這個道理。

穆鬱修恨她,不僅要折磨她的身體,連她在乎的人也不放過,她以後儘量不在他面前提起沈度。

溫婉驀地想起袁淺來,直起脊背凝望着穆鬱修,“作爲交換,我給你洗衣服,你告訴我袁淺的下落,至少我要確定她現在是安全的。”

“學會談條件了?”這男人饜足後心情總是很愉悅,手指摩挲着溫婉優美的脣線,眸色很深,語氣卻淡淡的,“去先把衣服洗好,我睡一覺醒來再告訴你。”

溫婉咬了咬脣,還是轉身進了浴室。

她晾好衣服再回來時,看看時間已經是黃昏了,就走去牀邊準備叫醒穆鬱修。

誰知坐下後發現鬱修似乎做起了噩夢,睡夢中一張俊臉慘白慘白的,額角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長眉深深地攢在一起,脣瓣有些乾裂,看起來很痛苦。

溫婉還是第一次見穆鬱修這個樣子,心底又疼又驚,伸手就去推他,“穆鬱修,你醒醒……”

正喊着,手腕突然一緊,溫婉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拉住,重重跌在牀上,隨之穆鬱修一個翻身,沉重的身體便壓了下來,同時一雙大手狠狠地掐住溫婉的脖子。

突如其來掐痛感和窒悶感讓溫婉本能地掙扎起來,抬起自己的雙手扯住穆鬱修的手,喉嚨被扼住,她語不成調,斷斷續續地說:“放……放開……!”

穆鬱修卻彷彿失去理智一樣,不僅不松,反而更加用力地收緊五指,眼眸裏殘紅如血的光就如窗外的晚霞一樣,更帶着灼傷人的滾燙溫度,嗓音也是極其沙啞,低吼着質問:“爲甚麼?爲甚麼你要害我媽?!”

溫婉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要斷了一樣,根本無法正常呼吸,慘白着臉色死死盯着穆鬱修。

他眉眼間一片狂亂,一雙眼睛像是一個巨大的洞,深到了極點,也黑到了極點,那裏頭裝了太多東西,以至於溫婉無法在他的瞳孔裏找到自己。

隨着時間的延長,溫婉感覺到了死亡將要來臨的絕望,拼了命地又踢又踹,卻絲毫無法撼動身上的男人。

就在溫婉以爲自己快要死去時,穆鬱修的雙目漸漸變得通紅起來。

電光火石間,溫婉突然想到甚麼,重新抬起無力垂下的手臂,輕輕把穆鬱修的腦袋攬了過來,抱在胸前,艱難地、一字一字地說:“阿……修,我是媽媽……”

幾個氣若游絲的字落下,穆鬱修突然又毫無預兆地鬆開溫婉,看到溫婉撫着脖子猛烈地咳嗽和眼中迸濺的淚珠子,他似乎瞬間就從夢魘中掙扎出來。

片刻後,他猛地用力抱住溫婉,像是要揉進他的身體裏一樣,埋首在她的頸窩處,喘息着,深情地低喃,“阿婉,不要離開我……”

溫婉只當穆鬱修是做了噩夢,突然變得脆弱,感到孤單了,想找個人陪,她嘆了一聲氣後反抱住他。

多大的男人了,怎麼還念着母親?

她5歲時母親就離開她,連母親的樣子都記不住了,不像穆鬱修這樣,做夢時還會夢到母親。

穆鬱修抱着溫婉,許久都沒有再說話,溫婉也安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的天空黑下來,藍絲黑絨一樣,異常的遼闊唯美,靜謐深遠。

有那麼一刻,溫婉真想時間就這樣停止了,把這個難得溫情的擁抱變成永遠,轉念又自嘲地搖了搖頭,伸手推着身上的穆鬱修,“我該回去了。”

“今晚就留在這裏。”察覺到溫婉被壓得難受,穆鬱修從溫婉身上下來,側身彎起手臂摟住溫婉,在她拒絕之前冷冷地說:“否則我就不告訴你袁淺的下落,還有沈度,他的律師事務所開成了嗎?溫婉,你知道我有手段毀了他。”

溫婉聞言心底剛剛升起的同情心瞬間煙消雲散,冷笑着推開穆鬱修的手臂,轉身背對着他,往牀的另一邊挪去。

只是這牀再大也還是有邊,她一直往外挪,眼看着快要滾到地上。

身後的穆鬱修就像是欣賞獵物掙扎一樣,在她終於停下來時,他伸出長臂撈住她的腰,輕易就把她再次拉到自己的懷裏。

穆鬱修這次卻不允許她再逃脫,用強壯有力的手臂把她小小的身子禁錮在自己寬厚的胸膛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聲命令:“睡!”

溫婉放棄掙扎,到底還是在他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穆鬱修聽到耳邊傳來綿長清淺的呼吸聲,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裏頭的血色漸漸淡去。

他不敢在她熟睡之前入眠,也不敢在她醒來之後再醒,其實就是怕她再次逃離他,他突然又看不到她了吧?

就像這七年的每個午夜夢迴一樣,他害怕睜開眼睛面對的還是讓人窒息的黑暗。

原來直到現在,他經歷過了死亡,這世上竟然還有他穆鬱修害怕的。

穆鬱修在黑暗裏摸到遙控器,關了房間裏所有窗戶上的窗簾,返身再度擁緊懷裏的人,無人知道,他這七年所有的時光加在一起,都沒有擁有她的這段時間滿足。

————

第二天是週末,溫婉下了樓見穆鬱修在打電話,站在他身後聽到他在電話裏向助理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好像還安排了約會。

她這纔想起今天是星期天,而穆鬱修特意換上休閒裝,比穿正式西裝時少了幾分沉鬱,平添了慵懶和優雅。

他的頭髮也沒有精心打理,長度恰好遮住眉毛,在高挺的鼻樑處打下一片陰影,一張臉便顯得半明半暗。

溫婉怔怔地盯着,穆鬱修掛斷電話轉過身來,眯眼瞟向她。

她立即轉開視線,只覺得臉色發燙,有些尷尬地說:“那個……吊帶睡裙我洗好了,回頭你記得收拾到衣櫃裏。”

“那間臥室裏都是袁淺的東西,早該丟了。”穆鬱修漫不經心地說,伸手抓住溫婉的手腕往前走。

溫婉的腦子卻“轟”地一聲炸開,渾身僵硬地定在原地,一步也挪不開腳步,袁淺的睡衣?

袁淺住過這裏?

呵……!溫婉很想冷笑,眼睛卻開始發起酸來。

她怎麼忘了?穆鬱修曾經和袁淺交往過,或許在她去了美國後,他們兩人就同居了。

她還記得那時穆鬱修提出過讓她搬來跟他一起住,雖然穆鬱修說過不會碰她,但她覺得婚前同居行爲並不可取,就沒有答應。

所以他才選擇了願意和他同居的袁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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