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我的座位坐下,翻了一下行李,沒錯,兩封信!
有一封上面還有點潮,是昨晚她冒雨送給我。
可是大姑爲甚麼說她昨晚沒有來過?
我望着手中的兩封信,很想拆開看一下,但是一想,咱不能這麼沒道德。
至於信裏寫的甚麼,等見到杜光頭,問他不就行了。
我重新把兩封信裝好,還沒等抬起頭呢,就是一個急剎車,我的腦袋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還好座椅是軟的,要不然這力度,非給我撞開瓢了屁的。
“咋又是你這個女人!你他嗎是不是瘋了,突然跑到路中間!”司機罵罵咧咧的,氣不打一處來。
我一抬頭,一看,大姑!
剛纔大姑不是剛送我上車,車已經開了一段距離了,現在她怎麼又出現在路上。
我一邊跟車上的乘客道歉,一邊跑到口門,“大姑,又咋了?!”
“錢忘給了,你拿着路上花。”大姑冷聲說道。說着還遞過來了一個信封,開這厚度裏面少說也有一兩千。
我接過信封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大姑的手,大夏天的,手冰涼。
“謝謝大姑,你趕緊回吧。”
“麻的!煩不煩人!”我剛說完,司機罵了一句,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
我回到座位上,我把現金放到行李裏,一路上手一直拽着行李的袋子,就沒撒開過。
一路上大巴車晃晃悠悠的,我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這些人好像都是一副機械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前面,我也不知道一個破座位有啥好看的。
而且出奇的安靜,一路上根本沒有人說一句話。
這麼安靜,剛好,我趕緊補一覺。
約莫四個小時之後,大巴車終於到了江城。
“到站了到站了,都下車啊!”司機扯着嗓門喊道,他第一個衝下車,點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那表情就一個字,爽!
乘客陸陸續續的下車,因爲我坐的靠後,我下車的時候身後就跟着一個人。
而這個人忽然拉住了我的肩膀,我警惕問道:“幹啥!”
“小兄弟,你拿那個錢也沒處花啊,不如給我。我剛好回去的時候,帶上個麻將桌。”
我靠,這人有病吧!啥錢還我花不了,非要給你,還讓你買個麻將桌?
我連理都沒有理,拎上行李就下車了。
一下子,眼前的高樓林立,人羣攢動,我在心裏暗自感嘆,這城裏就是熱鬧啊!
可是,這偌大的城市,金鑫貨運公司在哪啊?
我無奈,只好拉住了一個過路的大哥,問道:“大哥,金鑫貨運公司怎麼走?”
出乎意料的是大哥格外的熱情,拉着我到了一個出租車旁邊,“小兄弟,你找的地還遠着呢,我是開出租的,我帶你一程,只要你100,怎麼樣?”
我一聽,100塊!這在農村夠買兩隻雞了!
“不了不了,謝謝。”
“50!50!怎麼樣?”
我豎起了兩根手指,“20!”
大哥臉抽搐了一下,“上車!”
我拎着行李準備上車。
“把行李放後備箱吧。”大哥說道。
我一聽,這哪成,萬一一會下車的時候忘了咋整,信和錢都在裏面呢,“不了,我放在旁邊就行了。”
“行。走吧。”
一路上大哥很是健談,把我問了一個遍,就差問我內褲穿多大的了。
十幾分鍾後,大哥把車一停說:“到了。”
我納悶,剛纔上車的時候他不是說很遠嗎,這才十幾分鍾,就到了。
我看向窗外,一個破舊的大鐵門,上面掛着幾個大字,金鑫貨運公司!
大哥扭過臉笑眯眯的說道:“小兄弟,20!”
我心一涼,這是遇見宰客的了。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也省的自己找了,就當喫個虧,長個教訓。
我拉開行李,摸出大姑給我裝錢的信封,看都沒看,隨手掏出來了一張錢,說道:“找錢。”
不用看我都知道,信封裏面肯定是都是一百一百的,誰給錢往裏面裝十塊,五十的零錢啊。
結果下一秒,我跟大哥臉都抽搐了一下。
大哥更是,臉直接綠了。
我手上拿着一張一億的大鈔!
人間怎麼可能有一億的大鈔,我手上赫然拿着一張冥幣!
“小兄弟,不帶你這麼玩的哈!”大哥耐着性子說道。
我慌忙拿出信封,慌亂之下,手一抖,裏面的錢全部灑了出來,灑了一地的冥幣。
我愣在座位上,這個信封就是大姑特意攔住大巴車給我的啊!
裏面怎麼裝的是冥幣。
我忽然想到,從大巴車上下來,身後跟的那位大叔,爲甚麼說這錢我拿着沒處花了。
我他媽拿着一沓子的冥幣,到哪花去!
“麻的,給老子滾下去!”大哥拉開後門,一把把我拎了出去,連帶着車上冥幣和行禮都砸到我的臉上。
“真他孃的晦氣,剛一出車遇見的都是甚麼事啊!”大哥罵了幾句,還不解氣,直接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吐沫。
開上車也沒要錢就走了。
這也怪不得人家,這事放誰身上誰不晦氣。
可我實在想不通,大姑堵在車前面,就是爲了給我一沓子冥幣?!這是在捉弄我,不應該啊,大姑平日裏對我很好啊,沒有理由這麼多我,還是我做錯了甚麼地方,得罪了她?
下趟回去一定把這事問個清楚!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把冥幣撿起來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走進了金鑫貨運公司的大門,剛一進去,門口保安大爺就攔住了我:“哎,那小子,這是單位,不是你要飯的地,出去出去!”
要飯的?說我呢?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滿是灰,還掛着一口吐沫,這怪不得人家把我當成要飯的。
我趕忙笑道,“大爺,我不是要飯的。我是來這裏找工作的。”
“撒廁所的我們已經有了,不招了你走吧。”
我.......
“我是來應聘司機的,我找杜光頭。”
我說完這話,大爺又重新打量了我一遍說道:“站着等着!”
我愣着行李傻傻的站在太陽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