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成開始加班,祕書部,財務部,是加班最多的部門。
有人抱怨,這時候有點像三年前蕭總初到公司時的不要命,真要多喫點維他命才能扛得住。
直到兩個月後,顧斯成完全掌握了公司的脈胳,不再加班,只是在公司的新項目上花更多的時間關注,包括財經和新聞。
蕭沐晴的事務並沒有因此少起來,顧斯成讓她負責公司的業務。所以蕭沐晴總是加班應酬。
顧斯成認爲回家沒有蕭沐晴在,極愜意。
她很多時候都是喫過晚飯纔回來,八-九點的樣子,然後洗澡,做一些工作筆記後,去客廳睡沙發。
六月的南方,天天都在蒸桑拿,可顧宅有水有樹,溫度低很多,特別是夜裏,有絲絲涼風。
已是凌晨一點,顧斯成翻來翻去的睡不着覺。
坐起來看一下時間,過一陣又看一下。
門外客廳的門始終沒有響過,客廳的燈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得”的一聲,開關打開的聲音……
這真是一種極爲糟糕的情緒,可他還是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
第一次打蕭沐晴的手機,電話沒人接,居然敢不接他電話。
最初他醒來,她總是處處小心翼翼,他吼她罵她,她便垂着頭,並不反抗。
自從那天……
她就開始跟他唱對臺戲。
他要甚麼,她就不給甚麼。
他要怎麼,她就反對甚麼。
除了公司的決定她不參與,其他事,事事與他作對。
對了,還有叫她不準睡牀這件事,她挺配合的。
現在想來,她是巴不得呢,唐起揚是她的老相好。
南方顧氏旗下的公司,哪個不是肥到流油?一個海城背景的人,這幾年在G城混得風聲水起,指不定那女人幫了唐起揚多少。
虧了這麼久,還在往裏投錢……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電話裏的彩鈴一遍遍的響着,這個歌他倒是聽熟了,蕭沐晴的手機鈴聲跟彩鈴一模一樣,她電話一響,揚聲器裏那個女人微有些厚卻又輕的聲音便唱了起來,明明不夠啞,聽着卻是淡淡的傷感。
平時他從未仔細聽完這首歌,因爲她總是很快接電話,今天倒是聽了個仔細:
候鳥飛多遠,也想念着南方。
旅人的天涯,到盡頭還是家。
下一站,還感覺不來是冷還是暖。
天一亮 ,我又離開。
如果我回來,有沒有人等待。
如果我孤單,會不會誰明白。
想象着,再見面卻怕自己不勇敢……
等顧斯成聽清辯完那些細細喃唱的歌詞,電話已經響了九遍,那些歌詞徘徊在耳際,眼前浮現出蕭沐晴一個人木登登的望着天空發呆的樣子,那樣子就像歌詞裏寫的一樣,那些不確定,又有些茫茫的期待。
他忘了自己是甚麼時候注意過她這樣的神情。
只知道此時腦子裏能清晰的刻出她的那個樣子。
深吸一口氣,把手機一扔,下牀趿上拖鞋去了衣帽間,他的衣服顏色偏暗,特別是醒來過後,也不明白是不是心境有些頹廢,總之那些暗暗色調,總是能讓他很快認同。
從衣架上扒拉下來一件灰色的T,再扯了條散步穿的休閒中褲,套上。
下樓的時候,顧斯成直接打了蕭沐晴祕書王晴的電話,“你們蕭總晚上甚麼應酬?”
王晴那邊像是還有些音樂聲,說話的口氣有些模糊不清,“顧總,呃,你好,嗯,是'蒙塔'的單子。”
“公關部的人都死光了?”
顧斯成說出這話來才發現有失風度,可是話如潑水,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