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祁時霄的一句話,空氣彷彿凝固了。
蘇煙緊張到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手心之中全是汗。
爲甚麼?
她已經極力避開這個男人了,爲甚麼他還是如此的陰魂不散!
“我再說最後一遍,轉過來。”祁時霄已經沒了耐心。
蘇煙的身體僵硬,雙腿也如灌了鉛。
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道手機鈴聲劃過了沉寂。
祁時霄望着蘇煙的後背,拿出了手機。
“說。”
“祁總,老爺子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聲音不大不小,蘇煙也剛好聽到。
下一秒,只感覺一陣涼風襲過,兩抹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從她面前跑過。
聽到電梯運作的聲音響起,蘇煙纔敢放鬆,靠在牆上,大口地喘着氣。
五年不見,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更加恐怖!
但是她剛剛聽到,老爺子病危了?
祁時霄是個混蛋,但老爺子是個好人,不僅和老夫人一起資助她上完大學,還排除萬難讓祁時霄娶了她,那個面上永遠掛着笑容的老者,對她真的很好。
這些年蘇煙也偷偷關注過老人的情況,當年因爲痛失孫媳,老人家大病了一場,恢復後就落下了病根。
整個祁家,蘇煙唯獨對不起那位曾經將她當親孫女看待的老人。
心底對老爺子的愧疚和對祁時霄的恐懼在相互拉扯,最終她還是戰勝了自己,決定跟上去看看,見老人最後一面。
祁時霄衝進醫院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門口的柳若琳見祁時霄來了,眼神悲慼。
“時霄,爺爺他……”
柳若琳本就楚楚可憐的面容上掛着淚珠,讓人瞧了好不心疼。
祁時霄上前,輕輕拍了拍柳若琳的肩頭,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別擔心,爺爺會沒事的。”
柳若琳借勢倒進祁時霄懷中哭泣,祁時霄抱着她,動作輕柔。
樓梯間中的蘇煙透過縫隙看着這對渣男賤女,內心一陣作嘔。
蒼天有眼,爲甚麼不除了這兩個人?
都說因果報應,又爲甚麼這不報應在他們身上!
……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蘇煙親眼看着大廳之中的祁時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起先他只是誰都不理,後來,他癲狂到開始瘋狂踹等候廳中的長椅。
而一旁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種瘋魔的情況,裝作沒有看見一樣,柳若琳還貼心地爲他遞水。
蘇煙被再次刷新三觀,面露不屑。
祁時霄現在怎麼跟神經病一樣?
八成是糟了報應!
如此想着,蘇煙低頭給逸寶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不要擔心,自己馬上就會回去。
只聽得一陣窸窣,等蘇煙再抬頭時,手術室大門打開,老爺子已經被推了出來。
衆人急忙圍上,噓寒問暖。
蘇煙也緊張起來,想要從僅有的縫隙中見老爺子一面。
在她急切地同時,一道虛弱的目光從人羣縫隙中向她這邊看來。
對上老爺子的目光,蘇煙紅了眼眶。
爺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祁時霄已經注意到老爺子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甚麼都沒有。
蘇煙落荒而逃,止不住的眼淚流下,花了她的妝容。
而此時的老人,哆哆嗦嗦抬手指着那扇緊閉的門,眼角也落下一滴淚。
那雙清澈到容不下任何雜質的眼睛,他不會認錯!
煙煙!
是他的煙煙!
他不會看錯!是他的煙煙回來了!
老爺子突然抓住祁時霄的手。
“時霄,我看見煙煙了,我看見煙煙了!”
氧氣面罩下,老人嘴脣半張,在外人聽來,只有嗚嗚聲,唯獨祁時霄的神色卻越來越陰沉。
他,讀懂了老人的脣語。
……
蘇煙跑回酒店,關上房門,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知道,老爺子認出了她。
五年的時間,有人早已忘了她另覓新歡,而有人僅憑一雙眼睛就能認出她。
但是,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祁家在帝都一手遮天,想要找到一個人易如反掌!
而以祁時霄的狠辣手段,不出一天,絕對能找到她!
“媽咪,你去哪裏了?”逸寶稚嫩的聲音傳來。
蘇煙擦乾眼淚,換上一副笑容。
“逸寶,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我們今晚坐飛機回家可以嗎?”
逸寶點了點頭。
“媽咪,我可以。”逸寶堅強開口。
蘇煙訂了今晚十一點的飛機票,準備連夜出國。
帝都機場,蘇煙抱着逸寶,行色匆匆。
“您好,請問一下,爲甚麼G8808號航班還沒有開始值機?”
“女士,不好意思,臨時接到上級通知,今晚全體航班禁飛,您可以改簽到明天。”
聽着這句話,蘇煙血液凝固。
一定是祁時霄!
一定是他!
看來機場也不能待了!
蘇煙轉身就走,神色冷沉,周身散着一份冷意。
可就在這時,機場大廳突然湧出數名黑衣人。
蘇煙往下壓了壓鴨舌帽,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還沒走幾步,就聽得一聲如勾魂使者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蘇煙,你還想往哪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