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弟弟，我是姐姐，不要怕，是媽媽叫我來的！”
餘相思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第一次感覺到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耳邊傳來低低的呢喃，“姐姐？”
“對，是姐姐，以後姐姐會用命保護你的，誰也不會傷害你……”她盡力安撫着弟弟的情緒。
察覺到脖頸的力氣越來越松，她沿着牆邊滑落下去，劇烈的咳嗽幾下，才緩過神。
沒想到弟弟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餘相思緩過來後，才摸索着打開燈。
剎那間，一張完美無瑕的面容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的五官宛若精雕細琢的白玉，帶着一種病態的蒼白，只有薄脣帶有一絲緋色，和眼角的紅痣相得益彰，恍若妖精一般奪人心魄着，卻又不敢細看。
此刻，那雙漂亮無神的眼眸，正沒有一絲溫度的看向她，涼薄的讓人覺得，哪怕世間的一切都無法牽動他半點情緒。
餘相思怔愣了一瞬，然後看到他身上的血漬，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受傷了？怎麼這麼多的血……”
她顧不上甚麼，忙是翻找着出租房的一切東西，去給他止血。
用酒精處理他胳膊上、臉上的傷口，細細碎碎的，居然用完了一整瓶酒精。
“疼嗎？要是疼的話，別忍着，你一定要告訴我。”
餘相思捧着他的手，用脣輕輕吹着他的傷口，抬眸時，發現男人正定定的看向她。
“怎麼了……是不是我身上有甚麼味道，還是別的甚麼……”她有些侷促，因爲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被當成乞丐都不爲過。
他靜靜的望進她的眼裏，良久，只聽他說着，“沒有，很……好聞。”很熟悉的味道，他很喜歡。
原來弟弟的聲音，這麼好聽。
“我已經好幾天沒洗過澡了。”她有些尷尬，然後繼續給他上藥。
說起來，她都不知道弟弟居然這麼好看，而且不像是比自己小五歲的樣子。
餘相思腦海一片混亂，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身上的傷觸目驚心，不及時處理會發炎感染，到時候可就嚴重了。
“你把衣服脫下來，後背上的傷還沒擦，對了……還有褲子，你還有哪裏有傷，不要瞞着我，知道嗎。”她道。
他默了幾秒，“要我全脫嗎。”
“是啊，不脫下來，姐姐怎麼給你上藥呢？”餘相思摸了摸他的頭髮，“我們是姐弟，沒有那麼多顧忌。”
“姐姐……”他呢喃着這個字眼。
“是啊，我是你姐姐，雖然我是媽媽收養的孩子，可這世界上除了你，我沒有別的親人了，以後我們相依爲命好不好？”餘相思輕聲道。
至於養父……她苦笑，恐怕他巴不得她死在監獄吧。
這樣的父親，又怎麼稱得上是親人。
他的薄脣微微抿動，“你真的想當我的姐姐嗎？”
“恩。”她點頭。
“那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姐姐了。”他緩緩的勾起脣角。
哪怕只是淡淡的笑意，餘相思卻覺得他這樣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在她面前，他一件件的脫掉了衣服，露出斑駁縱橫的傷口。
後背、胸前，甚至大腿、小腿，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餘相思倒吸一口涼氣。
“你……經常和人打架嗎，身上爲甚麼帶有這麼多的傷口？”酒精消毒很疼，她儘量說些別的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他好像不知道疼那樣，只是淡淡的說着，“姐姐，會嫌棄我身上的傷口嗎。”
“當然不會，我只是心疼……以後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也不會讓別人在你身上留下傷口！
餘相思在心裏暗自發誓。
他緩緩的勾起脣角，像是聽到甚麼有趣的詞。
心疼他嗎，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