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剛一出生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被我親爸給埋了,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我不僅是個女孩兒還是個怪胎。

剛出生的我渾身通紅,身上滾燙得如同一個小火球,產婆抱着我差點沒把我丟出去。

奶奶一看指着我媽的鼻子罵她是個掃把星,就連生的孩子都是個怪胎,我媽剛生完本來就虛弱被奶奶這麼一氣,直接就暈了過去。

爲了不讓我的事情傳出去,奶奶就出主意對外說我媽生的是個死胎,我爸也是個狠人當即抱着我就去了後山上的小樹林連夜給埋了。

等姥姥拎着補品到的時候,就看見我媽正暈着孩子也沒見着,而我奶奶還在罵罵咧咧,姥姥是個烈性子她把雞一丟就和我奶奶吵了起來,差點就動起手來。

當得知我被我爸給埋了,姥姥氣得眼眶通紅一巴掌扇在我爸臉上。

“喪天良的作孽啊!這麼小的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甚麼怪胎?你們兩個都是人怎麼會生出怪胎來?!”

“我看你們就是覺得生的是女娃兒不想要!”

我爸抿着嘴巴沒有說話,只是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也並沒有要去把我刨出來的意思。

姥姥也顧不上晚上黑燈瞎火的,她摸黑進了小樹林,據她老人家說當時找到我的時候,一條手臂粗的白色大蛇正盤在我的身上,將整個小小的我都裹在了裏面。

姥姥嚇得心都跳在了嗓子眼,她以爲那畜生要把我給吞了,誰知那蛇見我姥姥來了它竟然緩緩放開自己的尾巴鬆開了我,然後昂着腦袋盯着姥姥看了一眼後,就快速的消失在了樹林裏。

姥姥說當時覺得很奇怪,一條蛇是怎麼把我從土裏給刨出來的?

按照我爸說的我身體燙得跟個火球似的,可當姥姥抱起我的時候我的身上卻只有淡淡的體溫,只是渾身還紅得跟塊紅布似的,臍帶都還是血淋淋的,她說我這是命不該絕。

後來姥姥沒有再把我抱回我爸媽身邊,怕我爸再把我給埋了,她給我取名孟笙,寓意生生不息。

從我記事起,爸媽從來都沒來看過我,三歲之後我身上的紅慢慢開始褪去,八歲時我已和普通孩子無異。

直到十八歲這年......

那是臨近端午節學校放假,我坐了幾個小時的大巴車回家,在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還做了個夢。

夢裏一個陰沉沉的紅衣男人對我說他今天要帶着家人從我家堂屋經過,讓我不要打他們。

醒來我還覺得奇怪,哪有人從人家堂屋經過的?再說就算是經過也不會動手打人啊,不過我從小就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也就沒放在心上,等到下車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有很多個姥姥的未接電話。

估計是之前大巴經過偏僻的地方沒有信號,我忙給姥姥回過去,她卻沒有接,我想着快到家了,也就沒多想。

在村口的時候我遇到了陳叔,他總喜歡坐在村口流着哈喇子對着來往的人嘿嘿嘿的傻笑。

以前陳叔不傻的,聽村裏人說他年輕的時候不信邪在山上衝撞了甚麼,就變得這般癡傻了。

曾好幾次我從陳叔面前經過,他都雙眼放光的盯着我嘴裏說着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直到我離開他的視線,那種陰森森的感覺才消失。

而這回他依舊朝着我嘿嘿嘿的笑着,哈喇子把面前的衣服都浸溼了,本來呆滯的眼神在這一刻也變得精神起來。

“嘿嘿,你快要死啦,要死啦!”陳叔拍着手掌嘿嘿的笑道。

聽到陳叔的話我頓時背脊有些發涼,雖然說現在陳叔是個傻子,但是他說的話這麼不吉利,我也有些生氣。

我趕緊跑開了,氣呼呼的對陳叔說道,“陳叔,你咋詛咒人呢,還不回家去,張嬸等着你呢。”

陳叔依舊拍着手掌對着我詭異的笑,隨後他轉身邊走嘴裏邊嘀咕道,“紅衣服......嘿嘿嘿......紅衣服......”

這個陳叔,傻了之後淨說些怪話,怪嚇人的。

我和姥姥的家是自建的二層小樓房,一進院子裏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姥姥正在拿着撮箕從堂屋裏出來。

我邊走向姥姥邊問道,“姥,你弄甚麼了,味道咋這麼衝?”

姥姥見我回來她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起,“笙笙回來啦!”

隨即又顛了顛手中的撮箕,恨恨的說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屋子周圍總是很多蛇,我怕這些蛇咬着人,就尋思着去鎮上買了一些驅蛇藥和雄黃兌在了一起,你別說還真奇怪今天堂屋裏竟然鑽出來一窩蛇,全給毒死了。”

我疑惑,這蛇怎麼會在堂屋裏?

“正好,你把這窩死蛇拿外面扔掉,我去給你做飯,我們家笙笙回來了,姥姥一定得做些好的!”

姥姥說着就將撮箕放在了我的面前,一轉眼老人家身影就進了屋,這小老太太動作啥時候這麼麻利了?

撮箕裏是一團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小拇指大的小蛇,看得我頭皮發麻。

其實我並不怎麼害怕蛇,特別還聽姥姥說我小時候和蛇有些淵源,但是今天看到這一堆死掉的小蛇我竟然覺得心裏怪怪的,有一種發慌的感覺。

而且姥姥今天也挺奇怪的,因爲我小時候的事情她就一直對蛇保持着一種敬畏,更不會主動去S蛇。

難道老人家轉性了?

我將死掉的小蛇倒在院子外的荒田裏,就在我倒下死蛇的同時,我聽見荒田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雜草隨着響聲輕輕的擺動着。

甚麼東西在田裏?

我剛這麼一想,唰的一聲一條手腕粗紅彤彤滑溜溜的尾巴瞬間從我面前的雜草裏掠過往更深處的雜草中鑽去,速度極快!

我被嚇得直退了好幾步,突然竄出來那麼大一條蛇還來那麼一下這誰頂得住,我心跳得比鼓點還密。

“笙笙,扔掉了就趕緊回來!”院子裏傳來姥姥催促的聲音。

“好!來了!”

我應了一聲撒開腳丫子就往院子裏跑,也並沒有將看到大蛇的事放在心上,畢竟鄉下有蛇很常見。

院子裏姥姥正在宰雞,雞棚裏總共八隻全給宰了,老人家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

我又驚又奇,姥姥平時將這幾隻下蛋的母雞寶貝得跟甚麼似的,我就出門倒死蛇的功夫她就給全宰了,甚麼情況?

“姥,你怎麼把雞全宰了?你不是說要留着下蛋的麼,而且我們倆也喫不完啊。”

姥姥笑而不語,只是手上處理雞的動作更快了,晚上不出意外喫的全雞宴。

平時我和姥姥都是邊喫飯邊聊天的,今晚她好像不怎麼想搭理我,問了我一些學校的問題後她就回屋休息了。

我也只好回了屋抱着手機刷到了深夜,直到眼皮越來越沉重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我感覺到有溼冷的東西在我臉上舔過,我以爲是家裏的大橘貓就呵斥了一聲然後伸手去趕它。

可觸手並不是毛絨絨的,而是一片冰冷滑膩,我的瞌睡瞬間就沒了,猛的睜開眼正對上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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