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惑

莫甄也不戀戰,立在容祁三步遠的地方,不敢上前。只是眼神還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鳳凌諾以及她身後的汀蘭。

謝風離側身擋了擋莫君的視線,有些不滿。

容祁忍了忍,還是掏出一塊帕子,悶聲咳嗽了幾下,道:“莫甄,不得無禮。”

莫甄心下一緊,往前邁了半步,想到甚麼又趕緊退開,“六爺!”

謝風離暗自搓了搓手指,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這個時候出事情。今日朝會出頭的機會沒有選對呀,忍下不滿跟鳳凌諾低語了幾句。

鳳凌諾冷笑着,從腰間取下一個荷包,掏出一個瓶子,往被子裏倒了倒東西。

素手一翻,一杯盛滿水被鳳凌諾動過手腳的杯子便朝容祁飛去,莫甄離容祁有些遠,躲閃不及,正想以身擋住鳳凌諾的攻擊,就聽到一聲呵斥,“接着!”

莫甄下意識地伸手去接杯子,卻還是灑出了幾滴。

“雪峯山獨產的雲霧,便宜你們了!登徒子!”汀蘭看着莫甄不識貨的表情,憤慨地哼哼着。

這茶可是一年只產半斤,更何況是被主子用各種藥物滋養出來的茶樹!剛纔主子還在裏面放了剛配置的藥。

容祁順了順氣,拍拍莫甄的肩膀,從他手裏接過茶杯,毫不介意地飲下了這杯茶。

深吸幾口氣,容祁便感覺到從腹部到胸腔有一股暖流劃過,慢慢地運轉內力跟隨着這股暖流調整着氣息,欣喜地朝鳳凌諾一揖。

看到容祁的臉色逐漸紅潤,莫甄的臉上有些發躁,也朝鳳凌諾拱手道:“多謝姑娘,是莫甄莽撞了!”

可鳳凌諾毫不領情地嗤笑一聲,就連汀蘭也高高地揚起下巴冷笑。

當舒玉溪尋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雙方人絲毫不友好的氣氛,而謝風離依靠在柱子上,完全是看好戲的模樣。

舒玉溪忍不住地皺眉,不善地看了一眼謝風離,瞧着他站直了身子,才朝涼亭裏邁去。

“殿下。”又是乾巴巴的一聲。

有了舒玉溪這個大冰塊的加入,花園中的氣氛就更讓人難受了。汀蘭老實地跟着秋暮朝舒玉溪行禮,然後雙雙退下。

默坐了片刻後,鳳凌諾瞧瞧伸手拽了拽舒玉溪的袖口。可舒玉溪單純的以爲鳳凌諾想喫茶點,但礙於外人在不好意思伸手,大方地拿起一塊點心放在鳳凌諾的手裏。

“喫吧。”像小時候哄她喝藥一樣。

鳳凌諾只好接過來慢慢咬了一口,果然不能指望大哥這塊“木頭”。又朝謝風離遞了個眼神過去。

謝風離早就憋笑到不行了,看到小師妹的眼神,趕緊就順坡下,“殿下……”

不待謝風離說,容祁趕緊接話,“今日祁打擾謝先生了,下次祁做東,請先生喝酒。祁先告辭。”

鳳凌諾偷偷翻了個白眼,矜持地朝容祁點頭,“殿下慢走。”

舒玉溪也點點頭,“殿下慢走。”

只有謝風離叫來王管家送客,笑容滿面地跟容祁奉承着。

等人走了後,謝風離這才朝鳳凌諾扮鬼臉,模仿兩個人的語氣把讓容祁慢走的話複述了一遍,“你們倆也太冷漠了,一副巴不得人家趕緊走的樣子!”

“這不是廢話嗎!大哥和他熟嗎?我和他熟嗎!”鳳凌諾很是無所謂,捏着剩下的半塊糕點摩挲着,弄得桌上滿是點心碎屑。

舒玉溪想了想,“不熟。無所謂。”

待他喝了半杯茶之後,瞥了一眼還在打着眉眼官司的謝風離和鳳凌諾,眉頭一皺,微眯的鋒眸,透出危險的氣息,嚇得鳳凌諾和夜風離立馬正襟危坐地坐好。

“解釋。”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讓鳳凌諾和謝風離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明瞭大哥唬人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哎呀,別提了!前幾日我剛從思崖閉關出來,還沒來得及進屋就被師傅一掌給輕飄飄地送下了山!”鳳凌諾用憤慨的語氣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

“嗯。”

鳳凌諾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討好地替舒玉溪添茶,“我在閉關之前,將酒窖裏的酒喝完了一半……剩下一半,我給倒掉了……”

謝風離倒吸着涼氣,雪峯山有三大禁地,老頭的酒窖,鳳凌諾的藥室,以及舒玉溪的武場,這小妮子居然二話不說就這幹了這麼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簡直是大快人心!

鳳凌諾小心地看着舒玉溪的臉色,解釋道:“老頭天天喝酒,我給他的解酒藥下半斤黃蓮都管不住他!而且師傅也太不愛幼了,說扔我就扔我!”

謝風離在一旁忍笑忍的十分辛苦,在雪峯山除了老頭,他家小師妹就是祖宗,沒有誰敢惹,更別說是直接扔她了,否則後果十分的慘烈。

想起他經常被她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藥,差點繃不住的笑立馬繃住了,恢復一張嚴肅臉。

舒玉溪的眼神慢悠悠地掃過兩人,輕飄飄地道:“師傅來信,你的及笄禮在盛京辦,由我與風離主持。”

連謝風離都愣住了,“在盛京辦及笄禮?”

鳳凌諾皺着眉頭。她雖然知道女子及笄禮的重要性,尤其是勳貴之家。但她一個孤兒,又是江湖中人,雖然兩位師兄是位高權重,可是這及笄禮又是要兩位師兄主持,怎麼也不合規矩。

更何況離她及笄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

“若是我及笄哪天不在京城呢?要知道我想走,你們沒人能攔得住我。”

秋暮走進園中,剛巧就聽見了這句話,驚恐着,“主子!”

舒玉溪不滿地看過去。他很不喜歡秋暮。

比起十歲才被鳳凌諾在路邊撿到的汀蘭,秋暮是鳳凌諾五歲那年,被師傅親自帶上山交給她的。

同樣年齡的三個人,鳳凌諾從小被放養,加之早慧,雖然懂事卻也愛禍害別人。汀蘭雖是受過磨難,在鳳凌諾後來的縱容之下,也是格外的活潑。

只有秋暮,六歲剛上雪峯山,那一身的氣派就不像是師傅口中說的在人販子手中救下來的人,小小年紀一臉穩重,認鳳凌諾爲主的冷靜,怎麼看都像是自小就被培養成的女奴,甚至應該是從小爲鳳凌諾培養的。

秋暮被舒玉溪的目光一嚇,趕緊低下頭,將手中的綠豆湯放在三個人的眼前,整了整思緒。

“婢子的意思是,主子的及笄禮在京城辦,自然是更好些,二位公子聖寵加身,後院又未曾有女眷,主子您作爲師妹,也能給二位公子添些力。”

“我等再不濟,也不會讓師妹擋在前頭。”謝風離也瞧出了不妥。

“但總歸,師尊不會害主子。”秋暮直愣愣地跪在鳳凌諾的腳邊,後背汗溼了大塊。

半晌的沉默,鳳凌諾似笑非笑地拍了拍秋暮的肩膀,“起來吧,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你我自小長大,我還能不瞭解你?師兄也不過是謹慎了些。”

秋暮被鳳凌諾扶起來,站在鳳凌諾的身後,心有餘悸之下更多的還有歡喜。

“藥室還未規整完,今日我就不陪大哥啦,大哥明日記得陪我喫個飯就好了。”鳳凌諾喝了小口綠豆湯,看着越高的日頭,準備回房。

“秋暮去將汀蘭找回來,今日別又讓她喫撐了。”

濃墨的鳳瞳與舒玉溪謝風離對上,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鳳凌諾走後,謝風離S意漸起,“大哥甚麼時候發現秋暮有問題的?”

“被師傅帶回來的第一天。”舒玉溪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你沒發現?”

謝風離的S意一激,“你怎麼不和師傅講清?如今她可留在諾兒身邊留了十年!”

“這麼緊張作甚。我問過師傅,師傅未曾答話,只說我看人太過片面。而且十年了,你瞧着秋暮可曾害過諾兒,反倒是諾兒很多地方需要秋暮。”

舒玉溪鬆了鬆眉頭,“想必跟諾兒身世有關。那及笄禮也得開始準備了。”

雖然,話頭一轉,“你怎麼越來越沒個正行?我聽燈花弄說你昨日連午膳也未曾準備?可是最近太過於散漫了,往後每日午時在院中扎扎馬步,不用很久,一個時辰足以。”

謝風離一口茶噴出來,馬步?上次扎馬步還是十多年前吧?大哥的歪點子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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