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虛弱

雖然我不想每天被五花大綁的生活,這比之前更讓我覺得屈辱,但絕食這件事我並不想示弱。

陸放寧願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對待我,也不願意讓我安然死去,我明白過來,他對我的恨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刻。

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委屈。這一切明明就是上一代的恩怨,爲甚麼他一定要把父親的過錯強行安在我的頭上?或者說,他對我父親的恨早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然而我知道陸放一定不會回答我,對他來說,折磨我可以減輕他的痛苦,那就已經足夠了。

每天醫生都會來給我輸液,我也從最初的反抗到了現在沉默地接受。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我也沒有跟陸放作對的資本。

我在這裏,甚麼都算不上。

我的生命就靠輸液來維持,不用喫飯對我來說也挺方便,好歹不用再經常去面對那些面無表情的傭人了。

或許是覺得給我解綁之後還要再綁上實在是太麻煩,看我不再反抗,陸放在這一點上退了一步。

在沒有進食之後,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變得比曾經更加虛弱了,他偶爾會來房間裏看我一眼,每次都是皺着眉頭出去。我的心中有一股快意蔓延,我終於可以如願掌握自己的生命了。

可是就算日漸虛弱下去,我也沒有辦法立刻死去。這種認知讓我有些驚慌。就像是終點就在我的眼前,但我卻遲遲踏不過去,我害怕自己會扛不住放棄。

傭人們在我的周圍解開鐐銬,陸放就站在牀邊,一雙眼睛裏不帶任何情緒,讓我有些看不懂。

可轉念一想,我大概從來不曾看懂他。

“過來。”陸放略略揚眉,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耐,催促着我走到他的身邊。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地上放着一個體重秤,大概是我熟睡的時候他叫人拿過來的吧。

我想,他大概是準備給我稱體重吧。可是,知道我的體重又有甚麼重要的呢?

縱然心中萬般不解,我還是從牀上坐起來,我的腳剛踏到地面,就感覺不到身體的重心,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除了洗漱的時候,我終日被禁錮在牀上動彈不得,怎麼能夠奢望解綁之後能正常地行走呢?

“嘖。”聽到陸放的聲音,我下意識地驚慌起來,生怕自己惹惱他之後會換來他更加殘酷的對待。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陸放不但沒有生氣,竟然還走過來直接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體重秤上。

我沒有注意體重秤上顯示的數字,整顆心都被系在了陸放的身上。

這是他這麼久以來對我難得露出不那麼冷漠的神情,我竟然隱約覺得他有些溫柔。不過很快我就清醒過來,蘇清語,你是得了斯德哥爾摩嗎……

在他心裏,你不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罷了,難道還指望他對你溫柔以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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