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公司。你有甚麼事？”
“我下午要接戴麗去碼頭參觀我們的工程船。”
“你去就去唄，跟我說幹嘛。”
朱雨音恨得牙癢癢：“我一句土語都不會！”
“哦，翻譯是吧！我差點忘了。”
“……這麼大的事你都能忘？！”
葉晨笑而不語。
對於刀尖舔血的僱傭兵來說，只要不關係生死都是“小事”！
朱雨音下樓看到酒氣未散的葉晨，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你這樣怎麼見MCG的人！對了，你怎麼是從安保部的辦公室出來的？”
葉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盯着朱雨音的眼睛，質問道：“你是鄭總的助理，會不知道我是公司新上任的安全主管？”
朱雨音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葉晨笑了笑，心裏已經有數了。
他跳過這個話題，回答了朱雨音剛剛的問題：“我覺得戴麗應該不會介意我身上這點酒氣。”
果不其然，戴麗看到葉晨的時候根本沒有怪罪之意。
她關切地問道：“聽酒店保安說你昨晚遇到了麻煩，沒事吧？”
即便朱雨音聽不懂土語也能瞧出有貓膩！
來到燕京碼頭，戴麗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
她同自己帶來的工程師一起仔細的查驗每一艘工程船的參數和維護情況。
這讓朱雨音有充足的時間“審訊”葉晨。
朱雨音開門見山：“別再扯甚麼‘跨種族臉盲症’了！我在土國跟戴麗打過幾次交道。這個女人很難纏！你一身酒氣她都不介意，肯定有問題！”
“我有問題？”葉晨玩味地打量着朱雨音：“你的問題比我可大多了！這個月三號晚上十一點四十五，你爲甚麼下班時間回到公司？”
朱雨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你怎麼知道的？”
葉晨嘴角掛着戲謔的笑容：“我本來只是有一點點小懷疑，你自己太不經詐了！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潛伏在鄭總身邊已經七年了吧。嘖嘖嘖，勤工儉學上沃頓商學院？也就鄭婉如這個沒有多少底層生活經歷的大小姐會信這種鬼話！”
朱雨音面無血色。
“你……你到底是甚麼人？”
“我是甚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完蛋了！”
葉晨掏出手機就準備給鄭婉如打電話，揭露朱雨音的間諜身份。
朱雨音急了：“等等！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解釋！”
葉晨看向朱雨音。
朱雨音：“婉如待人雖然冷漠了一點，但朝夕相處七年下來，我一直拿她當朋友！如果不是被人威脅，我絕對不會出賣她。你難道不想抓住真正的幕後黑手嗎？”
葉晨已經按向撥號鍵的手指收了回來。
“繼續。”
朱雨音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這件事要從七年前說起。那時我剛剛從水木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畢業。雖然我很渴望去沃頓商學院進修，但是我家就小康家庭，大學四年已經掏空了家裏的所有積蓄。這個時候，一個自稱是沃頓商學院貧困學生扶持計劃負責人的傢伙聯繫上我，願意提供全額獎學金和生活補助，幫助我進入沃頓商學院就讀。後來我才知道這傢伙根本不在沃頓商學院任職！”
“這個人的信息，具體一點。”
“華國人，四十歲左右，國字臉，眼睛很有神，看人像是能把人看穿一樣。這點……跟你有點像！”朱雨音：“至於他的名字，跟我接觸的時候他一直用的假名。我有一次偶然聽人喊他畢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正的姓氏。”
“姓畢？”
葉晨思來想去也想不到有這麼一號人物。
朱雨音：“後來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畢先生利用這筆高額的獎學金做把柄，要求我接近鄭婉如。我們都是華國人，還是水木大學的校友，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畢業後，我順理成章跟婉如一起回到燕京幫助她接手家族企業。”
“鄭婉如身上的竊聽器是你放的？”
“是！”
“竊聽器是誰給你的，錄音之後你交給誰？”
“回收的竊聽器每天下班後我會丟在公司後面巷子的一個垃圾桶裏。畢先生的人會在那裏給我留信息和後面要用到的設備。這就是我們全部的聯絡方式了！我收到的最新消息是你剛剛來公司那天。畢先生讓我留心你，不要露出破綻。沒想到……”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識破了你的身份，對吧？”
朱雨音不甘心的點點頭，回道：“這七年我每天都期待婉如能識破我的身份，可是她太相信我了！求求你了，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找到合適的時機我會主動跟婉如坦誠這一切的！”
“那可不行！我收了鄭總的錢要幫她找出安放竊聽器的人。我遲遲沒結果她會懷疑我的能力。而且……我覺得你沒有完全坦白。”
“我真的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
“是嗎？”葉晨嘴角掛着玩味的笑容：“單憑那幾十萬學費，畢先生還能繼續威脅現在的你嗎？據我所知，你現在的年薪也七位數了。就算是高利貸，你咬咬牙也不是還不起”
朱雨音水潤的雙眸中充滿了各種糾結的情緒。
葉晨：“給你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如果還不老實交代我就要提着你去鄭總那裏領賞了！”
“我坦白！”朱雨音：“我，我……我其實根本不是水木大學的畢業生。我畢業於一個三流大學，只接受過水木大學的在線教學。畢先生幫助我僞造了檔案幫我進入沃頓商學院。如果他將這一切抖出來，我會失去現在的一切。沃頓商學院會註銷我的學歷，不會有任何一家大公司會接收一個學歷造假的員工。而且最重要的是……婉如也會對我失望至極！”
葉晨問道：“以你對鄭婉如的瞭解，她是一個任人唯親的人嗎？她任命你當她的助理僅僅因爲你是她在沃頓商學院的同學，因爲你們的同學關係？”
“……你的意思是說，婉如看重的是我的能力？”
“這不是廢話嘛！”
朱雨音深吸一口氣，瞬間下定了決心：“帶我去見婉如吧，我準備好跟她坦白這一切了。”
“暫時還不行。”葉晨：“你還要繼續當一段時間間諜。”
朱雨音一臉懵逼：“繼續當間諜？”
“沒錯，不過這次是給我當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