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腳踏出,李 軒軒敞開懷抱,彷彿要將那幻想中的母親緊緊的抱住一般,嘴角還帶着淡淡的微笑。

而等待她的,卻並不是母親溫暖的懷抱,而是冰冷的水泥地。

一瞬間,鮮血濺在了每個人的臉上,但衆人卻未曾有絲毫的反感,而是在感嘆着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葬送。

李牧已經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本以爲......

本以爲自己能夠挽回,本以爲這次可以救回女兒......

淚水順着李牧那面無表情的臉頰滑落,女兒的鮮血還在臉上散發着微熱。

天,彷彿被李 軒軒的死感動,逐漸落了淚。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在衆人的嘆息下,在李牧呆滯的目光下,李 軒軒的屍體被蓋上了白布抬上了車。

雨越下越大,在一聲聲嘆息之下,學校門前只留下了李牧一個人。

“死者家屬請節哀,在這份死亡證明上籤個字,明天去銷戶吧......”

看着眼前的死亡證明,李牧一把將其打翻在地,怒不可竭道:“我女兒沒死,她沒死!”

一時之間,男人不知該如何安慰,最後只是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李牧頭也不回的逃離了學校,一人在大雨之中不停的奔跑。

就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不管甚麼時候都是這樣。

妻子自 焚,他在跑,父母雙亡,他也在跑,如今女兒跳樓身亡,他還在逃跑。

這一輩子,都在逃跑之中度過,從沒有一次敢面對事實......

躲在城市的角落,任由那冷冷的大雨在臉上胡亂的拍,李牧想哭,可不知爲何,就連一滴眼淚都已經流不出來。

直到現在他才清楚,真正的悲傷不會流出一滴眼淚,不會發出一絲聲響,正如所有人離開時都是悄無聲息。

————

又是一年冬天,正值新年之際,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而街邊的衆人卻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着甚麼。

“以後可不能從中學那邊走,有個瘋乞丐看着小孩就說是他女兒。”

“可不是麼,前幾天還抓着我老婆說要跟他回家。”

“你們都不知道麼,聽說他就是那個李 軒軒的父親,看着自己女兒跳樓自S不瘋纔怪呢。”

聽到這話,衆人都是心生同情,路過李牧身旁時,將自己身上的一點零錢拿了出去。

可卻意外的發現,男人早已經沒了氣息,死在了這寒冷的冬日之中。

無人問津,無人理會,任由其冰冷的屍體被大雪覆蓋。

但若是靠近,便會發現男人的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似在回憶着甚麼。

興許在死時,他也看到了他的家人......

————

“爸爸,爸爸,別睡了,不是說好今天給軒軒買好喫的嘛。”

耳邊響起了一聲又一聲孩童稚嫩的話語,在推搡之中,李牧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眼前的場景讓他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徹底愣在了原地。

破舊的瓦房,家中的傢俱也僅僅只有一張拿轉頭墊着牀腿的木牀以及一張小木桌。

就連家徒四壁都已經不能夠形容眼前這房子的破舊程度,不過儘管如此,還是讓李牧感覺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爸爸,你再看甚麼,軒軒好餓啊。”

眼前,一個瓷娃娃一般的小丫頭可憐巴巴的用手拍了拍自己乾癟的肚子,正撅着小嘴彷彿受了委屈一般盯着李牧。

在看到小丫頭的一瞬間,李牧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淚水再也止不住,猶如開了閘的水一般,傾瀉而出。

“軒軒!你是軒軒,我李牧得女兒李 軒軒!”

李牧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在記憶中,他清楚的記得,女兒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如今女兒卻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怎能不興奮!

只是爲何女兒突然變小了,看她身上穿的這件衣服,似乎是那年自己一個朋友的女兒不要的衣服,自己才撿回來送給了女兒。

那一天,女兒開心的一晚上沒睡着覺,最後睡着都樂的合不攏嘴。

而如果真是如此,那女兒今年才只有三歲,自己這是回到了2003年!

自己果然是重生了!

上天真的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給了自己一個重頭來過的機會!

這一世,自己一定要好好對父母,珍惜秦落夕的愛,傾盡所有去給女兒一個完整的童年。

這次一定會......珍惜眼前人。

只是昨夜的宿醉讓李牧不禁感到頭痛欲裂,捂着頭直接躺在了地上。

昨晚他便拿着錢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喫飯,甚麼龍蝦海蔘通通吃了個遍,卻忘記了女兒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甚麼叫龍蝦,更不知道海鮮是甚麼味道,連魚都很少喫過。

而這一幕可嚇壞了一旁的小軒軒,緊忙走上前去道:“爸爸你怎麼了,軒軒不喫飯了,不喫飯了,爸爸你快起來好不好。”

生怕女兒擔心,李牧強忍着劇痛站了起來立馬伸出手要摸摸小軒軒的頭。

上一世,每一次自己喝醉最後都是女兒照顧自己,這一世李牧已經決定不會再喝一丁點酒讓女兒爲自己擔心。

可是剛伸出手,卻見女兒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立馬用雙手抱住了頭,緊忙道:“爸爸別打軒軒,軒軒不喫飯了。”

看着女兒手臂上一塊又一塊的淤青,李牧的心都在滴血。

曾經的自己,真的是豬狗不如,到底是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去打自己的親生骨肉!

李牧一耳光抽在自己的臉上,看着女兒道:“軒軒,爸爸以前對不起你,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隨即便將女兒抱在懷中,卻被一個女人將其一把拽走。

“李牧,你又想對軒軒做甚麼,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她都已經被你打成甚麼樣子了!”

看到女人的瞬間,李牧頓時渾身一震!

這個女人,他是那般的熟悉。

她很美,彷彿大家閨秀,可如今卻穿的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都是泥土,手上更是佈滿了常年幹農活留下來的老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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