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隨着蕭靖予話音的落下,她的頭被人摁着,一下一下地在地上叩着頭。大廳周圍的人似乎也都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側目望來。

嗵!嗵!嗵!

一下一下的磕頭聲,對她來說,是無法言喻的屈辱。

蕭靖予根本不會懂,原本的葉夕晚,對他有多愛,而現在的她,對他又有多恨!

當三下磕頭結束,葉夕晚的額頭,已經是一片紅了。

壓在她身上的力道終於鬆開了,她狼狽的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這個讓曾經的葉夕晚,愛得義無反顧的男人。

“蕭靖予,總有一天,你也會爲今天的事,對我磕頭下跪!”漆黑的杏眸直直地看着他,那雙杏眸中,是冷、是傲,也是一種絕然!

一瞬間,不知怎麼的,蕭靖予突然有種心頭一空的感覺。

這目光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明明是他逼着她下跪道歉,但是此刻,卻好像高高在上的人是她似的。

好像......她說的話,終有一天,會變成現實!

葉夕晚轉身離開了26號桌,當她正走到大廳的時候,卻被一道身影給攔住了。

“葉小姐,我們家傅爺有請。”

葉夕晚的心頭一震,看向了來人,那是言吉愷,傅景涼的私人祕書!

該來的,果然躲不掉!

片刻之後,葉夕晚被請到了一間偌大的包廂中,看到了傅景涼。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襯衫,深色的西褲,襯衫的領口有2顆釦子沒扣,露出着那好看的鎖骨......

鳳眸輕垂着,他那修長的手指正在輕輕撫着右手手腕處戴着的一串佛珠。

只要是在傅景涼身邊呆久點的人,都知道這串佛珠,傅爺常年戴在手上,視若珍寶,別人根本就碰不得。

但是......誰又知道這串佛珠,不過是曾經的寧晚拉着傅景涼去寺廟的時候,隨手買的,根本就不值甚麼錢。

而傅景涼一戴,便是這麼多年。

“傅爺,人帶到了。”言吉愷出聲道。

鳳眸緩緩抬起,看向了葉夕晚。

黑白分明的杏眸,對上了那雙深邃漆黑的鳳眸。

這個男人的眼神,永遠都是這樣,空曠荒涼得就像是一片荒漠一般,偏偏,有這樣眼神的眼睛,卻漂亮得過分。

“爲甚麼那天,你會出現在墓園中?”清冷的聲音,從那好看的薄脣中吐出。

那個曾經對她唯命是從,可以跪在她腳邊爲她繫鞋帶的男人,此刻卻成高高在上般的存在。

“啊,你、你是那天在墓園中的那個人!”葉夕晚裝出一副此刻終於認出對方的模樣,想要朝着對方衝過去。

只是她的腳步還沒邁出兩步,便已經被傅景涼的保鏢給摁倒在了地上。

“爲甚麼你會出現在那裏?”清冷的聲音,再一次地問着,只是聲音卻是更加的冷冽。

她故作害怕地道,“我只是路過那邊,一時好奇,所以就進去看看了,當時......當時也沒人攔着我啊。”

傅景涼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廢了她的雙手。”

葉夕晚一驚,這個男人果然涼薄,昨天還可以和她那樣,但是今天,卻可以輕易的要廢了她的手!

“你......你不能廢我的手!”她大聲喊道。

“不能?還沒有甚麼我不能的。”他漫不經心地道。

“傅......傅爺現在是頭痛着吧,我可以爲傅爺治好頭痛!”她趕緊道。

傅景涼有頭痛的頑疾,是自小就帶着的,不過傅景涼這人超級耐痛。

只有偶爾疼痛發作得厲害了,他纔會緊咬着牙關,用盡全力地去壓制那份疼痛。

而此刻,傅景涼這個樣子,明顯是頭痛在發作!畢竟,她對他太熟悉了!

他微微抬頭,視線再度落在了她的臉上,那雙鳳眸,僅僅是被這樣看着一眼,都會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那麼你就試試看,若是三分鐘內,我的頭痛還在的話,你的這雙手就保不住。”冰冷的聲音,如此說着。

“好。”葉夕晚應道,總算得以起身。

她走到他身邊,抬起手,雙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這個位置,是人身體穴道最脆弱的幾處之一。

只是她也清楚,如果此刻,她真的對傅景涼不利的話,只怕下一刻,她就會直接被打成篩子!

葉夕晚的手,緩緩的揉着傅景涼的額角處,手法力道適中,按壓穴位極準,沿着他的額角處左右往下蜿蜒。

傅景涼有些微微的恍惚,這個女人的手,讓他想到了另一雙手,不管是現在這樣按壓着頭部的穴道,還是昨夜在他恍惚間打他的那一巴掌......

“是誰教你這樣可以緩解頭痛的?”他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響起。

“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我以前外婆在世的時候,也經常會有偏頭痛,我有空的時候,就會幫着按揉一下。”葉夕晚道。

葉夕晚母親在她小時候過世了,後來父親娶了繼母,她是一直跟着外婆長大的。

不過在前兩年,外婆也過世了。

反正這時候,她說外婆偏頭痛,他也查不出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了。

“你說你可以治療頭痛,就靠你這樣的頭部按揉嗎?”傅景涼道。

“這樣的按揉,只可以緩解,真正要根治,需要鍼灸。”

當葉夕晚口中吐出鍼灸二字時,漆黑的鳳眸倏然睜開,剎那間,葉夕晚只覺得空氣都像是凝滯住了一般。

“你要用鍼灸治療?”他的聲音透着一抹冷意。

“是。”她應着,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你一個被醫學院退學的學生,也敢給我鍼灸治療頭痛?”他這頭痛,多少名醫都治癒不了,而現在,一個小小的服務生,卻大言不慚的說可以治療他的頭痛。

“被退學並不代表我的鍼灸不行,若是傅爺您不放心的話,大可以找幾個人來驗證一下我的鍼灸水平。”

“你還沒那個資格,讓我把命交給你。”鍼灸,那長長的幾根針,可以輕易的刺入着人身體薄弱的穴位。

等同於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葉夕晚心中暗歎可惜,如果他能夠讓她用鍼灸治療他頭痛的話,那麼她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利用治療,要了他的命,給自己報仇。

三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傅景涼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漆黑的鳳眸,幽幽暗暗。

整個莞城,又有誰可以琢磨他的心思。

“看來你這雙手,廢了的確可惜了點。以後,我要見你的時候,你隨傳隨到,至於你有甚麼要求的話,可以說,只要不過分的話,都可以。”

葉夕晚一愣,她還正愁着怎麼可以接近他來複仇,結果他竟然主動給了機會,“那......我需要做甚麼?”

“只需要像今天這樣,緩解頭痛就可以了!”他道。

就這麼簡單?!“好!”葉夕晚飛快地答應了,似乎深怕遲上一秒,他就會反悔。

“那麼你的要求。”他道,鳳眸微微眯起,那宛若透着死寂的眸中,似又有甚麼在閃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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