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黃老漢打發人出去找當地的木匠過來,老頭進屋查看黃庭松的情況。

老頭將手搭在黃庭鬆手腕之上,用道家罡陽正氣滲入血脈,仔細查看。

不查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卻把老頭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噝,這是……這是化生之人!”

天下萬物皆分爲四生,分別是:胎生、卵生、溼生、化生。

人就屬於胎生,母體孕養而生,而卵生無非是雞、鴨、鵝、鳥等這一類的,溼生乃糞池、腐肉、草叢、溼地等地孕育而出的蚊蟲等物;至於化生……

老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許雲,問道:“這孩子出生之時可有甚麼異象?”

黃家的人都是老實的鄉下人,根本不知道異象是甚麼意思,老頭見衆人茫然,連忙抬頭解釋道:“就是說有沒有出現甚麼怪事?比如滿屋子香氣,或者是外面花開了,再或者打雷閃電,家裏出現過奇怪的人啥的?”

一家老小都是面面相覷,黃老漢說道:“有啥怪事啊?甚麼也沒有。”

老頭心中奇怪,不過還沒等他仔細去想怎麼回事,就聽牀上的黃庭松又發出幾聲野獸般的怒吼,雙目圓睜,猩紅的雙眼分外的妖異,身子也開始不斷的掙扎。

捆在身上的繩子也被黃庭松撐得“崩崩”直響。

“來人啊,快來人啊,小松又發病了。”

黃老漢被嚇得連連大喊,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孫子旁邊的老頭氣的大罵:“甚麼狗屁道士,快過來,別傷了你。”

附近的鄰居們聽到了都跑了進來,一時間幾個人衝了進來就想去按黃庭松。

還沒等衆人靠近,就只聽“砰砰”幾聲爆響,那手腕粗的繩子竟然被一個五歲孩子給撐斷了!

黃庭松瞪大了血紅的雙目,張着大嘴,雙臂一撐就想從牀上坐起來,可就在這時,一直坐在身邊沒有動作的老頭動了,單手快速掐了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驅邪破煞,諸邪退避!破!”

老頭斷喝一聲,中指食指猛地戳向黃庭松印堂之上,隨即就發生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平常幾個人都按不住的黃庭松竟然被這老頭兩根手指給按住了!

這……這是真神仙啊!黃老漢心中默默想道,這老頭是個真有本事的人,悔恨剛纔這麼無禮。

黃庭松被老頭按在了牀上,可身子還是不斷地扭曲着,彷彿是想掙脫老頭的法術束縛,再度起身。

老頭冷笑一聲,怒道:“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說着話,老頭又是快速掐了個法訣,手指上竟然浮現出陣陣的金色光暈,而且那光暈點在印堂之上竟然不斷向黃庭松身體擴散,彷彿是正在從黃庭松體內驅散出甚麼東西。

光暈之下,黃庭松彷彿是被釘在了牀上,饒是有千鈞之力也是動彈不得,只能雙目圓睜,張大了嘴巴,發出陣陣的嘶吼之聲,看着分外的猙獰,彷彿是在和老頭髮出抗拒。

老頭藐視一笑:“吾乃茅山派掌教真人,玄清子是也!汝束手就擒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定讓爾魂飛魄散!”

玄清子話一出口,那原本猙獰的黃庭松竟然不動了!而且身上的寒氣也漸漸的退散。

“算你識相。”

玄清子自負一笑,說他玄清子可能沒人知道,但若是說茅山派可沒人不知道,特別是這些邪靈,畢竟茅山派就是邪靈們在人間的剋星啊!

玄清子鬆開了手,不過卻是在黃庭松胸口虛空一抓,隨即就見到一個人影被他抓了出來,狠狠摔到了地上。

地上黑氣翻滾,不多時就見黑氣散去,一個身着長袍、頭梳長辮、書生打扮的清朝之人跪在地上。

黃家的人一見到這種情況都被嚇得夠嗆,許雲最是膽小,當即尖叫一聲,暈倒在黃永成懷裏,倒是黃老漢鎮定的很,就只是默默地注視着面前地上之人。

玄清子瞥了一眼許雲,看向地上之人,嗤笑道:“小小怨鬼竟然還敢造次,真是不自量力。你是何人?爲何攪鬧陰陽,擅自上活人之身?”

地上的書生這個鬱悶啊,自己好歹也有一百五十多年的修爲了,別說是S一個人,S幾十個人都沒問題,可在此人面前竟然被說成自不量力,還真是鬱悶。

“天師開恩,小生一時糊塗,是受別人的指使,還望放我一條生路啊!”鬱悶歸鬱悶,但是在茅山天師面前還真是不敢多說,更何況還是掌教真人,當即連忙恭敬答道。

“甚麼人?欲意何爲?”

“這我就不知道,那人很強,輕鬆驅使我,小人不敢反抗,只能順從。”

那書生小心答道,玄清子也見他沒有說謊,便就將手一揮,一張符紙打出,正好貼在那書生腦門之上。

玄清子口中誦咒,那書生還未來得及發生一聲尖叫,就化作一陣黑煙消失在房間之中。

魂飛魄散了……

“既然膽敢作惡,那這世間便容不下你了。”玄清子淡淡的看着面前空地,默然說道。

黃老漢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道:“神仙啊,老神仙啊,之前是我眼拙了,您可得救救我孫子啊,我黃家就這麼一個後人啊。”

玄清子點了點頭,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連忙上前攙扶黃老漢,笑道:“除魔衛道本就是我道家天職,況且這孩子又是靈化之人……”

玄清子似乎是意識到說錯了甚麼,連忙扯開話題道:“黃老哥不必多禮,只是這辛苦費……”

“給給給,一定給,我家現在時運不濟,等以後有錢了加倍的給。”黃老漢就彷彿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說甚麼都答應。

玄清子又坐回了黃庭松身邊,見這孩子還在昏迷,不過比之前卻好了很多,現在呼吸勻稱,面色也開始變得紅潤了幾分,看起來就像是在睡覺一般。

玄清子之前之所以說,不是簡單地鬼上身,懷疑有人使用邪術,就是因爲他感覺到這附近有硃砂、雄黃等物的味道,而這些也正是修道人常用的,所以纔會有此疑慮,而剛纔又聽了那書生的話更是確信無疑,肯定有人故意爲之!想要害了這孩子的命!

再加上他發現的那輛馬車,玄清子可以肯定,十之八九就和那個木匠有關係。

要知道,魯班術師承魯班一脈,而道家與魯班後人也素來交好,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一直以來,只要魯班術的後人做出的事不太過分,他們道家的人幾乎都不會插手,但現在……

“感謝三清祖師爺福佑,讓這孩子等到了貧道,不然我茅山派就真的要後繼無人了!”玄清子在心中默默嘆道。

不多時,前去請木匠的人也回來了,玄清子嘴角扯出一抹邪意怪笑,喃喃道:“魯班術後人麼?來得正好,咱們兩家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竟敢動我道家後人,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讓你魯班術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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