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許家一家三口相互攙扶着,好歹的從山上下來,渾身不是泥就是水的,來到近前才發現這邊是個小小的村落,不過衆多的茅草房圍着一個挺大的三進的院落。這應該是哪個府上的莊子了。

因爲下雨,村子裏沒甚麼人在外面,許家三口相互攙扶着到了那個三進院落跟前,許蕘跟陳兆慈實在是走不動了,許棣撐着過去敲門,半晌之後,纔有人過來開門。

許棣對着站在門裏面的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說:“老伯有禮,我們一家三口去往承光寺燒香還願的,半路出了岔子,馬車摔到河裏面,僥倖三口人逃出生天,實在是走不動了,還望老伯收留則個。”

那位老伯趕緊把許棣扶起來,說:“小公子免禮,既然是有求於我,我自當盡力,快快請進。”

許蕘跟陳兆慈跟在後面相互攙扶着進來,許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一下,說:“老伯,我們是永寧侯府的,敢問貴府是哪一家的?”

老伯笑着說:“我們是靖北侯府的,這個莊子是府上老夫人的陪嫁,你們放心的住下就好,我交代人去燒熱水,煮薑湯,你們好好的歇一歇,等明日天好了再回城也不遲。”

許家三口趕緊道謝。

靖北侯是當年一起封侯的幾位當中唯一還手握兵權的人,無他,北方邊境實在是離不了靖北侯程家的駐守,雖然現在大部分地區都已經國泰民安,甚至有些地方歌舞昇平,但是北邊邊境那是經常要打仗的,所以,作爲整個大梁朝帶兵最好的靖北侯府程家,一直都是皇帝最信任的朝臣。

老伯姓沈,是靖北侯府老太君一起陪嫁過來的,一直在這邊負責老太君幾個陪嫁莊子的事務,現在還有一些莊稼要播種,沈老伯一直在這邊的莊子上守着。

沈老伯把許家三口帶到屋裏,交代下面燒水煮薑湯,又去找了幾身能替換的衣裳,許蕘跟許棣還好說,就是陳兆慈,莊子上也沒有跟陳兆慈年歲相當的人,只能把自己老伴的兩身乾淨的衣裳找出來,讓老伴給陳兆慈送過來。

對於沈老伯的幫助,許家三口非常的感謝,洗了熱水澡,喝了薑湯,天色就黑了下來,沈老伯安排做了可口的飯菜,許家喫過之後,就各自安睡不提。

半夜裏,院門被人拍的啪啪作響,陳兆慈一下子就醒過來,聽到動靜趕緊把許蕘跟許棣喊起來,她很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追S這一家三口的人找過來了。

許蕘跟許棣自然是能夠想到這些,一家三口緊緊的握着手縮在炕頭上。

沈老伯聽到動靜就去給開門,結果一聲驚呼之後就沒有再做聲,許家三口只聽到有靴子的聲音,還間雜着幾聲馬嘶。

許蕘咬了咬牙,說:“我看過,這院子有個後門,待會許棣你偷摸過去,趁機開了後門跑出去,不管怎麼說,能跑一個是一個。”

三口人正在商議呢,屋們被人拍響了,沈老伯輕聲的喊:“許家三爺,許家三爺。”

許蕘趕緊起來,開了門,說:“老伯,出甚麼事情了嗎?”

沈老伯一臉的焦急,說:“我們家世子受傷了,這裏離都城有些遠,你們家夫人是御醫陳家的人,能不能過來給看看啊?”

陳兆慈聽的一臉的迷糊,但是許棣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小聲的說:“陳氏孃家早些年是御醫出身,後來舉家遷往了南方,你是他們家南遷之前嫁到許家的。”

陳兆慈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她當醫生當習慣了,聽說有傷患,那是義不容辭的就上前的,趕緊披上一件外衣,把站在門口的許蕘擠到一邊,一邊系衣服上的帶子,一邊問沈老伯“傷患在哪裏?”

沈老伯現在也不顧的別的了,帶着人就往前院走,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世子是在回都城的路上遇到埋伏受傷的,跟他一起的還有好幾個受了傷,不過世子的傷最重。”

幾個受傷的都安排在前院的一間房間裏面,陳兆慈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緊走幾步趕緊進了房間裏面。

房間裏面放着一張架子牀,靠窗戶還有一張挺大的羅漢榻,牀上放着一個人,羅漢榻上躺着兩個,還有兩個坐在屋裏的凳子上,看樣子不是傷到胳膊就是傷到腿了。

陳兆慈是個外科大夫,這麼多年浸Y於外科手術,特別是一些骨科手術,傷情那是一打眼就能看出來的。

躺在牀上的那個傷口在胸口,簡單的包紮過,但是在陳兆慈看來,這樣的傷口應該縫合纔行,另外幾個應該就是骨折,不是胳膊骨折就是腿骨折。

沈老伯跟在陳兆慈的身後,說:“許三奶奶,你看?”

陳兆慈想了想,說:“沈老伯,莊子上有甚麼藥材沒有啊?”

沈老伯說:“有一些常用的,都在這邊,許三奶奶,您過來看看。”

陳兆慈跟着去了隔壁的那個房間,房間裏放着一個小小的藥櫃,帶着小抽屜的,每個小抽屜上面還寫着藥材的名字。

講究的人家都會在莊子上準備一些藥材,一個是爲了主人過來莊子上散心的時候遇到甚麼意外情況能有個應急的措施,再一個就是莊子上那些幹活的,備些藥材平時誰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救救急。

陳兆慈看着這個不是很大的藥櫃,腦海裏竟然浮現出每一種藥材的功效以及使用的方法。

救人如救火,陳兆慈也顧不得細想,看到有穿心蓮,抓出一大把,對沈老伯說:“沈老伯,這個拿去用藥鍋熬湯,多熬一些,再給我準備一把剪刀,一些繡花針還有繡花線,如果有高度的白酒,你就給我準備一些。剪刀還有繡花針,繡花線你給我放到刷乾淨的鍋裏煮一煮,一會我要用。”

沈老伯答應着,趕緊安排人去準備。

無菌環境下很容易感染,感染了就會發高燒,只要是撐過高燒去了,問題應該就不是很大了,情況就是這麼些情況,條件就是這樣的條件,陳兆慈到了現在,只能是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自己創造條件也要上了。

房間裏的桌上放着一大包刀創藥,白色的粉末,陳兆慈用手指捻了一些,放到鼻子下輕輕的嗅了嗅,腦海裏竟然浮現出這個刀創藥製作的原料以及方法。

東西準備的很快,陳兆慈洗了幾遍手,又用穿心蓮熬的湯洗了一遍,用剪刀把傷口周圍的衣服繃帶都剪掉之後,用穿心蓮熬的湯藥給傷口消毒,就開始用繡花針線縫合傷口。

沈老伯還有另外幾個在一邊給掌燈,看着陳兆慈面不改色的處理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對陳兆慈非常的佩服。

陳兆慈縫合了傷口之後,又給倒上刀創藥,用紗布包起來,拉過傷患的手開始切脈。

陳兆慈發現自己腦海裏面自己浮現的那些東西之後,就覺得這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原主的東西,所以她想試一試切脈會發生甚麼事情。

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下面跳動的脈搏告訴陳兆慈,除了這一道傷口,沒有別的大問題。

陳兆慈對沈老伯說:“沈老伯,晚上一定要看護好他,如果發燒,得趕緊退燒。”

沈老伯答應着,陳兆慈又去看了看另外幾個,一個胳膊被砍傷了,重新上藥包紮就好,另外兩個,一個胳膊骨折,一個小腿骨折,幸好不是開放性的骨折,都是封閉性的骨折,簡單的處理一下, 後面好好的修養就好。

忙活完了,陳兆慈喘了口氣,這樣忙碌着,總算是找回來原來的感覺。

看看時間不早了,陳兆慈對沈老伯說:“外傷我都處理好了,還是得請大夫來給開些內服的藥纔行呢。”

沈老伯說:“已經派人去鎮上請了,估計一會就能回來。”

陳兆慈點了點頭,也就回了自己的屋裏。

屋裏許蕘跟許棣都枯坐着等着呢,看到陳兆慈回來,爺兩個趕緊從炕上下來,一臉緊張的看着陳兆慈。

陳兆慈笑了笑,說:“聽說是靖北侯世子受傷了,我給處理了一下傷口,我看這靖北侯世子的傷口不是很好,也就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別的大夫,我估計夠嗆。”

許棣說:“您還是得好好的照料這靖北侯世子纔是,原來這靖北侯世子可是早早的就沒了的,誰知道是不是就是這次呀。”

陳兆慈說:“我們這兩個應該早早的就沒了的人現在不也是活蹦亂跳的嗎?你說的那都是以前,不是有個甚麼蝴蝶效應嗎,說不得就是因爲有我他纔沒事的,好了好了,我這忙活一晚上了,我得好好的歇一歇了。”

陳兆慈脫了鞋子就上了炕,躺在炕頭上閉眼睛就睡着了。

屋裏炕桌上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許蕘說:“咱們也趕緊睡覺吧,還不知道明天會有甚麼事情等着咱們呢,先休息好了再說。”

睡到凌晨,又有人來敲門,許蕘趕緊起來,陳兆慈也跟着坐起來,倆人面面相覷,許蕘說:“我做夢了。”

陳兆慈說:“我也做夢了。”

房門被人拍的啪啪響,許蕘下炕去開門,說:“等會咱們再好好的說。”

來人是沈伯,看到許蕘開門,說:“許三爺,我們世子燒起來了,請三奶奶趕緊去看看吧。”

陳兆慈已經穿好了衣服,疾步往前面的院子裏走。

這樣的條件下縫合那樣大的傷口,發燒時在所難免的,陳兆慈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而且剛纔自己腦海裏出現一張退燒的藥方,陳兆慈找了紙筆,趕緊把藥方給寫下來,拿着就去剛纔那個小藥櫃那邊抓藥。

好在都是一些常見的藥,陳兆慈抓了藥就讓沈伯去熬,她去房間裏面,一邊用冰帕子給敷額頭,一邊用烈酒給擦身體,沈伯熬好了藥之後,趕緊給喂上,再重複着物理降溫的過程。

一直忙到東方破曉,陳兆慈試了試,溫度已經降了下來,這才喘了口氣,直接就歪在窗前的羅漢榻上睡着了。

許蕘跟許棣在房間裏實在是等不了了,就出來,跟着沈伯去了前面的院子,看到陳兆慈累的睡着了,許蕘就給靖北侯世子擰帕子擦身體,找了個凳子坐在牀前替陳兆慈守着。

陳兆慈是餓醒的,起來吃了點東西,看了看躺在牀上的靖北侯世子,沒有再燒起來,不過人還沒有醒,自習的檢查過之後,又去外面廂房看了看安置好的那三個傷患,好在那三個沒有發燒,交給給弄點小米粥喝了,又回到靖北侯世子那邊。

沈伯年紀大了,臉色蒼白,但是一直守在靖北侯世子身邊。

陳兆慈說:“沈老伯,您去歇一歇,你們世子沒甚麼問題,一會就能醒過來的。”

沈伯搖了搖頭,說:“我再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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