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韓菱接起電話，裏面很快便傳出肖展宏的聲音，“喬書宇兩個小時前已經被帶去警局，根據傳出來的消息，喬書宇似乎不打算請辯護律師。”
“是嗎？”韓菱微微詫異，事情看似進展的太過順利，更讓她捉摸不透的是喬書宇賣的甚麼關子。
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接下來的後果嗎？
電話那頭的肖展宏遲遲等不到韓菱的回答，問道：“小菱，你在聽嗎？這件事情咱們已經沒法回頭了，據說下個禮拜開始上法庭，等喬書宇定罪之後咱們再離開吧。”
“好。”韓菱心事重重的掛斷電話，周圍安靜的幾乎聽不到半點聲音，可她的心卻混亂一團。
汪雪如今還被她關在精神病院接受應有的懲罰，喬書宇也即將入獄，就連喬楠楠那孩子，現在都只有一個保姆陪着嗎，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結局嗎？
可爲甚麼，現在腦子卻全是喬書宇那張臉，難道是後悔了嗎？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蜷縮坐在陽臺地上，迎面的寒風吹來，颳得她臉陣陣生疼，但心卻莫名跟着疼了起來。
打開手機裏面小東的照片，晶瑩的眼淚自眼角落下。手指細細磨挲着小東的臉，哽咽道：“小東，媽媽終於讓當初傷害我們母子的壞人受到懲罰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應該是高興。
她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說，心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像長年累積在胸口的一塊碎石落下地，卸下的重任抽離了她全身力氣，讓她一下子疲倦下來。
腦袋枕在落地窗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止過了多久，在睡夢中依稀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她睜開眼看向門，在確定確實有人敲門後才站起來。
“甚麼事？”門被打開，看着站在外面喬書宇的貼身助理，她驀然的轉身進屋，都懶得來禮貌那一套虛的。
韓菱這幅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助理心生不滿，但敬於喬書宇的命令，還是恭敬的關上門，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在韓菱面前，說：“這是離婚協議，之前那份很早就被喬總被撕掉，所以這是新的一份。喬總已經在上面簽好了字，如今他已經沒法跟你去民政局了。”
“我明白。”韓菱乾脆的拿過協議書，毫不猶豫的在上面簽下字，連半秒停頓都沒有。
助理眉頭跟着皺了皺，又從包裏將另外一份財產轉讓書放到韓菱面前，“這是喬家與喬總這麼多年的全部財產，裏面包括了公司，不動產跟驚人的資金。你是這些財產的唯一受益人，只要你在這上面簽名，一分鐘之內我會讓人將這些財產全部轉入你名下。”
“給我的？”韓菱疑惑的接過那份合同，在看到上面的協議內容之後，心中大爲喫驚。
上面沒有一條任何不利於她的條款，上千億的財產，喬書宇一封協議就全部給她了，真覺得自己會在監獄過一輩子，還是覺得自己會被叛死刑。
看到這，她剛平靜下來的心瞬間風起雲湧。
“夫人，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現在就簽字吧。”助理提示性的將合同再度忘韓菱面前推了推。
“不。”韓菱立即起身，將合同推回到助理面前，“這不屬於我，我也不想要。”
“喬總特地跟我交代過，你是他妻子，這些本該給你。”
“妻子？”重複着助理的話，韓菱譏諷的勾起脣角，“這麼多年他有把我當成妻子嗎？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沒在身邊，把我的真心放在地上踐踏。連自己兒子都可以放任不管，現在看破汪雪的爲人，就想用這些錢來買回他丟掉的良心嗎？我是不會成全他的。”
說到這，韓菱激動的將門打開，直接跟助理下逐客令。
“這些錢不是喬總買丟掉的良心，而是想竭盡所有對你好。如果不是喬總配合，你真以爲自己跟肖展宏那些伎倆，能讓喬總達到今日這樣人人喊打的結果嗎？”
“你甚麼意思？”韓菱此刻就算情緒再上湧，也從助理話裏聽到了一點不爲人知的話。
話已經說開，助理索性也就不再隱瞞。深吸口氣，才重新開口：“喬總辦公室從來不放密碼箱，是他故意放在那裏讓你拿走的。公司多年來守法經營根本沒有偷稅漏稅，那些都是爲了讓夫人你達到目地，刻意要我花費半個多月做出來的假賬。
還有你從別墅逃走，跟愛莎他們一起合謀設計出來的醜聞事件，喬總全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喬總心甘情願配合，你們怎麼能這麼順利？”
“他都知道？”韓菱眼眶頓時被一層水霧包裹，難怪，她跟肖展宏都覺得事情未免太順利，原來是這樣。
他在自己找死。
如果是剛回國那時，她一定會覺得喬書宇是罪有應得。但跟他在一起相處的這段日子，心早已不像從前那樣堅定。
“我相信，如果夫人你跟喬總說一句，你希望他死的話，明天就會有頭條聲明喬總死在看守所。”說完，助理將合同重新放在桌上，再度道：“財產協議書我放在這，簽好了給我打電話，後面一切事宜我會安排好。”
韓菱在助理方纔那一席話裏失神，就連助理甚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時，周圍早已只剩她一人。
她蜷縮在地上，雙手緊抱着雙臂，忽然覺得心很疼，疼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爲甚麼要這麼做，就像她做的那樣一切自然完成不好嗎？爲甚麼要這麼配合？
難道以爲這樣做，他們就能回到從前嗎？
等肖展宏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地上的韓菱，還有遺留在桌上的兩封協議書。
不用韓菱說，他心裏也全然明白。
“還好嗎？”他輕聲拍了拍韓菱肩膀。
聽到肖展宏溫柔的嗓音，她內心壓抑的痛苦瞬間迸發，忍不住撲進肖展宏懷裏。
她知道自己對喬書宇並非無情，可經歷過這麼多，如何能當做甚麼都沒發生一樣重新接受。
胃裏跟着一陣翻湧，她猛地推開肖展宏衝向洗手間，趴在馬桶上乾嘔了一陣。吐完之後才猛然想起自己大姨媽已經半個多月沒來了，想到這，她絕美的臉瞬間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