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深的絕望

上午十一點左右。

宴會廳外面,賓客已經全都到齊,司儀笑容滿面的站在臺上,舉着話筒致辭,對今天到場的來賓表示感謝。

雙方的父母各自忙着招待客人,整個婚禮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休息室這邊,已經換好禮服的季昊軒正擺弄着手裏的魔方,安安靜靜的,一心沉浸於自己的世界裏。

而作爲哥哥的季灝霆就坐在他的身旁,耐心的注視着自己的弟弟,臉上絲毫沒有厭煩。

房間裏的安靜最終是被一陣敲門聲打破的,進來的人是季家的管家。

“少爺,婚禮馬上要開始了,該帶着二少爺出去了。”

季灝霆頷首,隨後起身扶着季昊軒的肩膀,問道,“昊軒,剛纔哥哥和你說的話都記住了嗎?婚禮上一定要乖乖的。”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溫柔。

“記住了。”季昊軒眨巴着眼睛,乖乖的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眼神純淨而無害。

“到底二少爺是聽大少爺話的。”看着這兩兄弟長大成人的老管家,見兄弟兩個感情這麼好,如今季昊軒也馬上就要結婚,心中一片感動。

季灝霆沒再多言,將一切事情交代好,便帶着季昊軒走出房間。

此時,另一邊的新娘休息室裏也接到了婚禮開始的通知。

溫念瓷愣了幾秒,忽然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做夢一樣,如此的不真實,幾乎沒有給她任何準備的時間。

就在今天,幾個小時後,她將步入一個未知的生活中,對於即將到來的一切,茫然又無知。

好不容易纔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雜念趕出腦袋,溫念瓷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扯開嘴角,“曉曉,咱們走吧。”

看見她這模樣,於曉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再也忍不住,一把拽了溫念瓷的手,“不嫁了,我們不嫁了!有甚麼的,大不了我們一起想辦法,這婚不結了!”

“沒有回頭的餘地了,曉曉,我不能不顧小瓷的死活,今天是我的婚禮,你該祝福我啊……”溫念瓷溫柔笑着,好像她真的是一個幸福的新娘。

她哪裏能真的就這麼一走了之,爲了小瓷,這個婚也必須要結。

可即便外表僞裝的再好,內心也是脆弱而不堪一擊的。

在觸到好友心疼的眼神,溫念瓷終於忍不住鼻酸,緊緊抱住了對方,“我沒事的,你再這樣的話,我就忍不住要哭了……”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

於曉暗自抹了一把眼淚,知道一切都已經沒有再轉回的餘地,臉上掛起笑容。

“我陪着你,念瓷,我把我的福氣分給你,你一定會幸福的,一定……”

在來人一再催促下,溫念瓷終是在最好朋友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間,每一步都邁得異常沉重。

宴會廳裏,結婚進行曲已經響起,溫立國已經站在旁邊等候,臉上是志得意滿的笑。

溫念瓷儘量不去看這張令人生厭的臉,直接挽上了溫立國的手臂,在衆人或同情或豔羨的目光下,一步一步朝着紅毯另一頭走去。

這場婚禮的盛大是她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觸目所及處皆是美輪美奐。

整個宴會廳佈置的高貴華麗,散發着芬芳的白玫瑰恰到好處的點綴,給婚禮增添了不少情調。

紅毯的那端,季昊軒穿着一身白色西裝,清朗帥氣,左顧右盼的有些不安分;而另一人的雙眸卻一直緊緊的盯着她。

溫念瓷不得不承認季灝霆是讓人挪不開眼睛的存在。

他擁有着無可挑剔的完美五官,渾然天成的貴族氣度,莊重而優雅,光是站在那就是一道風景,彷彿童話裏走出的王子。

那雙看着她的眸子如同海洋一般深不見底,令人只要望上一眼就會跌入其中。

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竟以爲他纔是她的新郎。

如果她的新郎是季灝霆,該有多好。

溫念瓷被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禁暗罵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念頭,然而心臟兀自跳得厲害,無法控制。

這邊,臺上的司儀見新娘已經走出來了,持着話筒再度致辭,臺下掌聲一片,氣氛熱烈。

很快,溫念瓷就被帶到了臺前。

因着剛剛那個荒謬的念頭,她刻意的不再去看季灝霆一眼。

溫立國仔細打量了一眼女婿,笑的抬頭紋都多了幾道,不知道還以爲他對這場婚禮有多麼滿意。

接着又生怕季家反悔似的,連忙把溫念瓷的手遞放到季昊軒的手臂上,假惺惺的來了句,“昊軒,我把女兒交給你了。”

溫念瓷眉頭輕蹙,強忍着心中對這個所謂父親的厭惡,如果可以選擇,她倒是寧願自己一個人走過紅毯。

現在被溫立國這麼交出去,好像她是一個不值錢的物件,隨手就可以送人。

相比於溫立國的過分熱情,季昊軒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溫念瓷,像個孩子似的傻笑。

“念瓷老婆,你好漂亮啊,管家伯伯告訴我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婆了,就不能再叫念瓷妹妹……”

聽到這番言論,臺下人不由失笑。

溫立國頓時大爲尷尬,沒說甚麼就下去了,留下溫念瓷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一旁的季灝霆。

感受到她的目光,季灝霆回望了一眼,心底某處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然而面上卻不顯,平靜的示意司儀,“可以開始了。”

這句話好像是對溫念瓷的一聲宣判,從此她身上就掛上了季家的標籤。

溫念瓷的雙眸逐漸黯淡下去,彷彿蒙上一層愁雲,心中翻湧着無數苦澀幾乎將她淹沒。

後面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心情再去理會。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婚禮現場,或是溫馨,或是浪漫,卻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

倉促而冰冷,甚至是可笑,就像是交易本該有的模樣。

這場屬於她的婚禮,難道就這樣了嗎?

她又在奢望着甚麼呢,溫念瓷不由得在內心深處嘲諷自己,眼中是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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