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陽微微挑眉,頓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真沒想到,叱吒沙場的秦少將,原來好這口。”
秦龍瞪了瞪眼,忙解釋道,“將軍,您這可冤枉我了,我又不住在這裏,這可都是天意,我買房子的時候,可不知道鄰居是誰。”
“我看你就是又欠教訓了。”陳北陽笑罵道。
秦龍躲到一邊,顯得有些抱屈,“將軍,這可都是兄弟們爲您着想,你雖然打仗厲害,但是從來不近女色,以後的終身大事可怎麼辦,我們可都想早點見着少將軍呢。”
聽他忽然說起這個,陳北陽也不由緩緩地抬起了頭。
山河未定,何以成家。
但如今,山河依舊,四海無恙。
是否真的應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也不見你們身邊有女人,淨只會爲我瞎操心。”
陳北陽摸摸鼻子,輕聲罵了一句,這才轉身走進了別墅裏面。
天黑,六點半。
秦龍準時來到別墅門口。
陳北陽也推開門,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跨步走到車邊,剛要上車,卻見在隔壁的別墅前,正有一道人影,蹲在那裏澆花。
那人忽然站起身來,猛地抬起頭,便正好與陳北陽目光對視。
膚如凝脂,明眸皓齒。
在看見那女人容貌之時,陳北陽的心中,也不由讚歎一聲。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一時間,兩人對視,竟然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將軍……”
秦龍忽然開口,喚醒了陳北陽。
“沒事,開車吧。”陳北陽淡淡回應,坐上了車。
雖然只是一次對視,但不知任何,陳北陽卻總覺得,跟那女人好像是舊相識。
否則的話,以他的心境,豈會如此失態。
“那個住我隔壁的鄰居,是甚麼身份?”陳北陽忽然問。
秦龍卻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將軍之前,不還是對女人沒興趣的?”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不用說了。”陳北陽忽然就板起了臉。
堂堂將軍的顏面,怎麼是能夠讓他們這些手下人,拿來調侃的。
秦龍心中偷笑,不過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星辰酒店。
陳北陽跨不進去,這才發現,裏面人影竄動,竟然是一場酒會。
此刻的江俊毅,正與幾位狐朋狗友湊在一起喝酒,商量着喝完酒之後,晚上去哪裏玩樂。
“秦公子,這位陳先生說是過來找您的。”
一位陪侍走了上來,在他的身後,正是跟着過來的陳北陽。
江俊毅不動聲色,只是喝着杯子裏面的酒,偷偷打量着他。
他原本以爲,陳北陽過來,應該是惶恐不已,惴惴不安纔對。
可是誰知道,陳北陽卻一臉淡然,就好像是過來這裏喫飯的一樣。
江俊毅的心頭,多少都有些惱怒,“你這小子,真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敢過來啊?”
陳北陽滿臉無語,“我爲甚麼不敢來。”
他這話一說,周圍頓時就嘈雜起來。
“就是這人,昨天晚上居然還對江少的妹妹動手?”
“呵呵,膽子不小啊,打了人還敢過來。”
“我看是外地來的吧,整個金陵,誰敢動江家啊,可憐這小子,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死人了。”
江俊毅身後的那些狐朋狗友,紛紛搖頭,看着張凡的眼神,又是蔑視,又是憐憫,簡直是把他當成了死人。
陳北陽走了上來,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紅酒,這才緩緩開口,“這天下之大,還沒有我秦北陽不能去的地方,江公子,我敬你一杯。”
他舉起酒杯,看向了江俊毅。
這一下,江俊毅那一夥人,瞬間就傻眼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是一場鴻門宴,江俊毅絕對不會放過他。
可是這小子來了,非但鎮靜自若,反而還反過來敬江俊毅的酒。
這就好像,他纔是宴會的主人一樣。
江俊毅瞬間就黑了臉,站在那裏,半天都沒吭聲。
“我在金陵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人。”江俊毅根本沒有舉杯,臉上表情冰冷。
陳北陽則是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便說:“那江公子覺得,我應該怎麼做纔好?”
“以你這樣的身份,應該跪在地上跟我說話。”江俊毅仰起頭,滿臉輕蔑。
“你知不知道,我妹妹自小,就是我們一家的掌上明珠,沒人動手打過她,你居然敢對她動手。”
“再加上你剛纔對我說話的態度,基本已經宣判了你的死刑。”
“所以你,應該明白你的下場了吧?”
江俊毅的語氣逐漸冰冷,可是臉色,卻越來越自豪。
在金陵,“江家”這兩個人,代表的是地位。
同樣,也是無人敢惹的尊嚴。
陳北陽這才放下了酒杯,他的眼神之中,古井無波。
“所以江公子約我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情,找我興師問罪?”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告訴過江小姐,讓你們父親帶着她,過來找我登門道歉纔對。”
陳北陽這話一說,周圍又是一片譁然。
“這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居然敢叫江家去給他道歉,他以爲他是誰啊?”
“就是有這種不自量力的螻蟻存在,不就能夠更加襯托起江公子的威猛嗎?”
“是啊,等着看吧,江公子絕對會好好收拾他的。”
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冷嘲熱諷,滿心想看着陳北陽出手。
不過,江俊毅依舊沒有動手的意思,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
“我和我妹妹的家世,就註定了,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向別人道歉。”
“而你,纔是應該道歉的人!”
霸道!
衆人都是嘖嘖讚歎,心想不愧是江家的公子,身上這氣勢,誰與爭鋒!
可是就在下一刻,陳北陽的眼神中,忽然飆升出駭然的殺意。
“好。”
陳北陽冷哼一聲,忽然邁動腳步,朝着江俊毅走了過去。
他身上的氣勢,便如同滿天狂卷的黃沙,一時之間,衆人的眼前,彷彿出現金戈鐵馬的沙場畫面。
緊張。
肅殺。
江俊毅額頭冒汗,就連喘氣,都變得有些困難。
“你想幹甚麼,別過來,我警告你,你給我站住!”
江俊毅猛然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