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回到臥房內,秦遊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大哥人緣臭、全家被打壓、自己被退婚、名聲又不好,可至少......自己還活着啊,其實當個小世子也不錯,至少算是個人上人吧。

自我安慰一番,秦遊在牀上躺平後,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秦遊日上三竿才起牀,沒有甚麼小丫鬟大奶媽之類的侍奉,只有剛耍完石鎖滿身臭汗的鳳七伺候秦遊穿衣梳洗。

秦遊也是樂天知命之人,皇帝是自己的親大伯,大哥又是統領京衛的都護將軍,憑這樣的身份,自己帶着狗腿子魚肉魚肉鄉里,調戲調戲大姑娘小媳甚麼的,應該問題不大。

“今個本少爺心情好,出去轉轉。”秦遊攏了下長馬尾,嘿嘿一樂:“走,帶你魚肉魚肉鄉里去。”

鳳七一副爲難的模樣,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後說道:“要不您改日吧。”

“改日?!”秦遊雙眼一亮:“那鄉里們,能樂意嗎?”

“這幾日您就在府中玩耍吧,行麼?”

秦遊不解的問道:“怎麼的,黃曆上還寫着今日不宜欺壓良民啊?”

“這月您的份例錢已經花光了,明日老管家才允許您去賬房支取份例錢。”

“甚麼意思?”秦遊瞠目結舌,指着自己叫道:“我,秦遊,堂堂的越王府三世子,當今S上至親至愛的大侄子居然沒錢花,而且聽你這意思,我這個做世子的魚肉鄉里還得花錢,那我特麼到底是魚肉他們啊,還是去下鄉扶貧去?”

鳳七無奈的點了點頭:“您的份例月初就敗壞......就用光了。”

其實不單單是秦遊這位三世子殿下沒錢花,而是整個越王府都窮的底兒掉。

還是那句話,整個越王府從越王秦烈到膳堂的廚子,隨便點出一個,哪怕是女眷,讓他們拎起大刀砍人行,不過要是讓大家想辦法賺錢,這就純粹是墳頭唱忐忑拿鬼開玩樂,大家連字都不認識,更別說做買賣賺錢了。

見到秦遊一副苦惱的模樣,鳳七知道自家少爺最近腦子出了“問題”,似是忘記了許多事,只好再苦口婆心的將府中窘境說了一遍。

其實說來說去就是倆字,沒錢,下人們的薪俸都拖延一個季度了。

“等下。”秦遊也不知道是想到了甚麼,喃喃道:“昨天晚上你說兵部尚書恭文華在民間高價購買了一首詩,是嗎?”

“不錯,據說是用了半年的俸祿。”

秦遊雙眼亮了起來:“七仔,你說要是本少爺也寫詩賣錢呢?”

鳳七面帶困惑:“賣誰?”

“兵部尚書啊。”

鳳七滿臉困惑,喃喃道:“尚書大人可能比咱越王府還窮。”

“那他哪來的錢買詩?”

“據說他是帶着兵部的武卒去買的詩。”

“靠,那是買麼,那不是明搶嗎。”秦遊撓了撓後腦勺:“那就賣別人吧,現在外面還有人收詩嗎,大量收那種,我批發價就能甩。”

噗嗤一聲,鳳七樂了起來:“三少爺,您越來越愛說玩笑話了。”

秦遊已經沉浸在發財的美夢之中了,喜滋滋的說道:“多找些人,一人賣他個幾首,找個百八十個的,先賺他一個億再說。”

鳳七表情不自然的撇了撇嘴,沒吭聲。

秦遊又詢問了一下夏朝的金錢概念,隨即動起了心思。

一兩黃金等於十兩白銀,而一兩白銀可以兌換一千文錢,也就是一貫,這一貫錢可以買一石大米,一石等於六十公斤。

而一首好詩,可以買......好多好多大米。

思考片刻,秦遊催促道:“去拿點紙過來,我整幾首賣了換倆錢花花。”

見到秦遊又人來瘋了,鳳七隻得說了聲是,匆匆跑開了。

過了片刻,鳳七拿着竹簡跑了過來,秦遊也不挑剔,一把抓住了毛筆,剛要寫,發現自己不會寫繁體字。

秦遊看向鳳七:“你會寫字不?”

鳳七一臉傲色,微微一笑:“誰會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秦遊:“......”

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理直氣壯的文盲。

歪歪扭扭的寫了《憫農二首》和《杏簾在望》後,秦遊說道:“去,找個地方賣了,吆喝兩聲,量大優惠按斤賣,一斤一貫錢,十斤打八折。”

鳳七一臉懵逼。

瞅了眼竹簡上哈士奇用前爪爬了似的筆跡,只得應了聲是。

沒辦法,他這做下人的只能隨着主子胡鬧。

就這樣,鳳七匆匆離開了王府,牽了匹快馬趕往雅人集。

雅人集乃是京城第一大詩社,平日裏聚集了不少文人墨客,東家也會不定期將一些上佳的詩作掛出來讓人們賞析品評一二。

坊間傳聞,這雅人集的背後東家乃是禮部侍郎趙寬,至於爲何這麼說,那是因爲不少寒門子弟投詩後,用不了幾日,趙寬之子趙仲白便會拿着這投過的詩詞高談論闊一番,非說這詩是他自己所作。

不說鳳七,單說沒錢出去浪的秦遊,一時之間百無聊賴,在王府裏滿哪溜達。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爲夏國唯一一座親王府,王府雖然人丁不興,佔地卻足有半坊,南北五百一十米,東西三百八十米,少說也有近三百畝,家裏下人多是兵卒,因年紀大或身有殘疾提前退役安頓在了府中。

一路走來一路跪,秦遊一開始還咋咋呼呼的揮手不讓下人們跪拜,最終嗓子都喊啞了,只得作罷。

封建皇權影響下的糟粕,這可不是秦遊三兩日就可以改掉的。

溜達了多半個時辰後,秦遊餓了,叫來一個下人準備喫食。

過了片刻,飯菜端了過來。

食材倒是新鮮,鴿子湯,白米飯,外加兩碟小菜,菜餚不多,勝在別緻。

秦遊扒拉了兩口米飯,結果喝湯的時候噗的一聲全吐了。

旁邊端菜的丫鬟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秦遊趕緊給淨重至少一百八十斤的胖丫鬟拉了起來:“大姐你別跪那磕頭了,地上的青磚都讓你磕裂了。”

胖丫鬟連忙掙脫了秦遊的手臂,大餅臉升起一坨紅雲。

古人觀念老舊男女有別,還好都知道秦遊是個甚麼性子,換了外面直接抓人家未出嫁姑娘的手臂,旁人看到了定會啐上一口。

“以後別動不動就跪下磕頭。”秦遊指了指鴿子湯問道:“這誰做的,怎麼這麼苦?”

“回三少爺的話,剛剛奴一直在膳房等候,廚子們都是按照平日裏那般做法。”胖丫頭瞅了瞅秦遊,又瞅了瞅鴿子湯,小心翼翼的說道:“三少爺若是嫌苦,喫些藕,脆甜脆甜的。”

“不喫藕,喫藕醜。”

秦遊微微掃了眼胖丫頭。

得,破案了,怪不得長的這麼胖,果然偷吃了,要不然你怎麼知道脆甜脆甜的?

秦遊也不在乎這種小事,只是端起茶壺漱了漱口,結果這茶更苦。

胖丫鬟連忙說道:“要不給您換壺茶,還是您要喝點別的?”

“我想喝的多了,咱這有也行啊。”

“您要喝甚麼,奴婢這就去取。”

秦遊翻了個白眼:“野生史萊姆榨汁,府裏有啊?”

胖丫鬟一腦袋問號。

擦了擦嘴,秦遊感覺自己可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去,上廚房......額不,去膳房拿些鹽過來。”

胖丫頭離開後,片刻捧着個鹽盅跑了回來。

不出秦遊所料,這個時代的鹽果然是慘目忍睹,放在後世,醃鹹菜都沒人用這玩意。

秦遊一臉嫌棄的將鹽盅扒拉到一旁,問道:“咱這就沒有精鹽或者細鹽嗎?”

“精鹽細鹽......三少爺您說的是沙鹽吧?”

“沙鹽是個甚麼鬼?”

“蕃商進貢的沙鹽啊,每年不過區區一二石罷了,年前陛下倒是賞賜了府裏一些,不過都被您拿去賣掉了。”

秦遊拍了下額頭,面露無奈:“錢,自己想辦法賺,就連鹽也得自己折騰,這穿越穿的是個甚麼玩意,少爺我又想我那五百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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